老灶台的木門被推開時,帶進來半胡同的晚風。炎昭炎耀剛把賽場的藍布圍裙換成家常的,就被撲過來的小胖撞了個趔趄——小子手裡還舉著那麵灶氣無敵的燈牌,塑料邊框磕在門框上,掉了塊漆。
必須得給你們辦個慶功宴!趙老爺子拄著拐杖往灶台湊,鼻尖使勁嗅著鍋裡的鹵味香,我那瓶藏了十年的二鍋頭,今兒就得開封!穿漢服的姑娘們拎著個竹籃跟進門,裡麵是剛從胡同口買的醬肘子和糖火燒,這是我們湊錢買的,配著你們的鹵味吃!
灶台上早就熱鬨起來。炎昭正往砂鍋裡碼排骨,每塊都剁得方方正正,骨縫裡還嵌著點老鹵渣。張爺爺的老規矩,他往鍋裡撒了把陳皮,慶功得吃紅燒排骨,說肉香能蓋過所有煩心事。炎耀在旁邊拌涼菜,黃瓜絲切得細如發絲,淋上麻醬時手腕轉了個圈,醬汁在菜上畫了個圓,剛從賽場回來,手還抖呢。
穿工裝的小夥子搬來張折疊桌,往院裡的老槐樹下一放,塑料凳劈裡啪啦擺了一地。我直播間的家人讓我帶句話,他舉著手機給大家看,屏幕上滿是恭喜小師傅的留言,下回正式比賽,他們組團來現場搖旗呐喊,給咱占第一排!
李奶奶端著碗剛蒸好的雞蛋羹進來,瓷碗上還冒著熱氣。快嘗嘗,她往炎昭炎耀碗裡各舀了一勺,跟你們賽場那灶心土炒蛋比,哪個香?炎耀抿了口,眼睛彎成月牙:都香!奶奶的蛋羹帶甜味,賽場的帶煙火味。老太太被逗得直笑,皺紋裡都盛著暖意:傻孩子,那是因為家裡的火,燒得比賽場旺。
排骨剛出鍋,王鐵柱就拎著瓶二鍋頭來了。瓶蓋一擰,酒香混著肉香在院裡漫開,驚得樹上的麻雀撲棱棱飛。彆光說好聽的,老爺子往每個人碗裡倒酒,輪到炎昭炎耀時換成了果汁,正式比賽電視台直播,全國人民都看著呢,倆小子可彆怯場。
怯啥場!小胖啃著排骨含混不清地喊,醬汁順著下巴往下滴,他們連蓑衣黃瓜都能切一米八,還怕鏡頭?到時候我舉個大喇叭,在台下給他們報菜名!旁邊穿漢服的姑娘笑著接話:我們準備了應援牌,上麵畫紫銅火鍋,保證比那些明星粉絲的還亮!
酒過三巡,話題就扯到了賽場的趣事上。穿工裝的小夥子學法國廚師摔鑷子的模樣,胳膊一甩差點把酒杯碰倒:他那高帽戴的,比老槐樹還直,結果炒個雞蛋都冒汗!趙老爺子敲著筷子接茬:咱老祖宗的手藝,哪是他們學三天兩天就能會的?就說那脫骨魚,沒十年灶上功夫,能讓魚肉離骨還不破皮?
炎昭正笑容滿麵地給大家分著櫻桃肉,突然間聽到有人說話,不禁笑出了聲。他看著說話的人,回答道:“哈哈,其實賽場那邊有個廚師還偷偷問過我呢,灶心土要去哪裡買。”說罷,他順手夾起一塊櫻桃肉,放進了李奶奶的碗裡。
李奶奶滿心歡喜地接過肉,笑著說道:“就是嘛!這灶心土啊,得自己燒出來才有味道,買的可沒那個魂兒喲!”她一邊說,一邊開心地拍著大腿,似乎對這個話題特彆感興趣。
夜色越來越深,院子裡的燈光將每個人的影子都拉得長長的。小胖趴在桌子上,早已進入了夢鄉,嘴角還沾著些許排骨渣,看上去十分可愛。而那些穿著漢服的姑娘們,則在一旁輕聲收拾著碗筷,動作輕柔得仿佛生怕驚醒了什麼似的。
王鐵柱和趙老爺子相對而坐,麵前擺放著一瓶酒。他們碰杯時,發出清脆的聲響,伴隨著歡聲笑語,講述著彼此年輕時的故事。這些故事裡,充滿了“灶台”“鹵料”“日子”等詞語,讓人感受到歲月的沉澱和生活的溫暖。炎昭炎耀蹲在灶前添柴,火光映著兩人的臉。炎耀往灶裡塞了根棗木柴,正式比賽那天,咱把老灶台的鍋帶去唄?炎昭點頭,看著火苗舔著鍋底:再帶點胡同口的井水,李奶奶說,水是根。
臨了散場,穿工裝的小夥子突然想起什麼,從包裡掏出個東西往炎昭手裡塞——是個用不鏽鋼做的小獎杯,上麵刻著胡同廚神,邊緣還焊著個迷你的鹵料包。我用廠裡的邊角料做的,他撓撓頭,比賽場那水晶的結實。
院門關上時,胡同裡的月光剛好落在門環上。炎昭炎耀摸著那枚不鏽鋼獎杯,上麵還帶著點機器的冷意,卻比任何金光閃閃的獎品都讓人踏實。灶台上的鍋還溫著,剩下的櫻桃肉在碗裡泛著油光,像塊凝固的琥珀。
明兒早起,炎昭往灶裡添了最後一把柴,得先給排隊的食客熬鍋新鹵。炎耀嗯了一聲,聽見院裡的老槐樹在風裡沙沙響,像在說:日子還長,煙火氣得慢慢燒,慢慢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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