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灶台的鬨鐘還沒響，炎耀就被王鐵柱的雞毛撣子戳醒了。“趕緊吃早飯！今天期末考，遲到了看我怎麼收拾你！”王鐵柱把一碗小米粥往桌上墩，粥浪濺到炎耀手背上，燙得他直縮脖子。
炎昭已經背完了半本數學公式，啃著包子含糊道：“昨晚讓你背的古詩，記住沒？‘床前明月光’的下一句，彆再答‘疑是地上霜打茄子’。”炎耀扒拉著粥碗，眼睛瞟著灶台上的醒獅酥模具——昨天練捏鬃毛到半夜，腦子裡全是酥皮的褶皺，哪記得住什麼古詩。
考場的鈴聲像道催命符。炎耀攥著鉛筆的手心全是汗，盯著第一道填空題發愣：“我國古代的四大發明有造紙術、印刷術、火藥和______。”他筆尖在紙上劃了個圈，突然想起周明遠說過“指南針能指方向”，趕緊填上，剛鬆口氣，又被第二題難住：“‘誰知盤中餐’的作者是______。”他咬著鉛筆頭琢磨：總不能是我太爺爺吧？
炎昭在隔壁考場奮筆疾書，餘光瞥見後排的小胖正對著應用題抓頭發，鉛筆在草稿紙上畫了堆歪歪扭扭的包子——看來全班都被老灶台的美食洗了腦。他趕緊收回目光，卻在寫作文時犯了難，題目《最難忘的一件事》，他腦子裡全是給俄羅斯大叔做酸菜餃子的場景，差點寫成“我教老外吃醋”。
第一場考完，倆兄弟在考場外碰頭，炎昭剛問“考得咋樣”，炎耀就往他手裡塞了塊偷偷帶的桂花糕：“先墊墊，我怕等會兒餓死在考場上。”他含糊道，“前麵的題蒙對了幾道，後麵的……咱還是想想剩下幾科怎麼撈分吧，不然回去就是男女混合雙打，我屁股現在就開始疼。”
這話剛說完，天庭的淩霄寶殿裡，玉帝正舉著天鏡樂不可支。“你看炎耀那慫樣，”他捅了捅太白金星，“填空題寫‘指南針能找著老灶台’，這小子是想把四大發明改成‘美食導航’？”太白金星捋著胡子點頭：“凡間考試有趣，不如咱天庭也搞一場？就考‘如何當好小神仙’，考不好的……打屁股！”
玉帝一拍龍椅：“準了！讓那幫小屁孩天天搗亂，是該治治了！”
消息像長了翅膀，飛遍了南天門。煉丹童子正往丹爐裡撒硫磺，一聽要考試，手一抖，整袋硫磺倒了進去，“轟”的一聲，丹爐炸出個黑窟窿，嚇得他抱著煉丹勺蹲在地上：“考啥呀？考‘如何不讓丹爐爆炸’嗎？我隻會加柴啊！”
散財童子更慘，他正往人間撒金幣，聽說考不好要打屁股，手抖得把一麻袋金幣全撒進了老灶台的院子。周明遠撿著金幣直納悶：“這天上掉餡餅……哦不，掉金幣了？”
最慌的是哪吒。他剛把混天綾纏在柱子上蕩秋千，一聽“考試”二字，“嗖”地蹦下來，踩著風火輪就往李天王的府邸衝：“爹！我要複習！快把你的《寶塔使用說明書》借我看看！”李天王正擦寶塔，聞言眼睛一亮：“正好，上次你把寶塔當玩具扔，這次就考‘寶塔的一百種正確用法’，寫不全就等著屁股開花！”哪吒頓時捂著屁股直咧嘴，混天綾都纏成了疙瘩。
天庭考場設在瑤池邊，玉帝親自主考，太白金星當監考官。試卷剛發下來，小神仙們就炸了鍋——
煉丹童子盯著第一題“丹爐溫度過高該如何處理”，在草稿紙上畫了個逃跑的小人，被太白金星敲了腦袋：“正經點！燒了瑤池你擔待得起？”
散財童子的題目是“如何精準撒幣，避免砸到凡人”，他寫“往老灶台撒，那裡的人愛吃，肯定不介意被砸”，氣得玉帝把筆扔了：“你是想讓凡間以為天上掉錢眼了？”
哪吒的附加題最絕：“用乾坤圈、混天綾、風火輪編一段繞口令。”他咬著筆頭寫“乾坤圈轉圈圈，混天綾纏圈圈，風火輪燒圈圈，圈圈圈住李天王的寶塔尖”，寫完自己先笑倒在地上，被李天王揪著耳朵提起來：“嚴肅點！再胡鬨，考完就打！”burger”寫成“hanbaobao”，被監考老師敲了桌子；炎昭的數學最後一道大題沒算完，盯著鐘表急得冒汗，腦子裡全是鹵汁的配方比例。
等最後一場鈴聲響起，倆兄弟遊魂似的走出考場，書包帶子都耷拉著。炎耀踢著路邊的石子：“我作文寫的《難忘的芥末方糕》，說吃了能提神醒腦，老師看了直皺眉。”炎昭歎氣：“我應用題算錯了數，把‘3個人吃5個包子’算成‘5個人吃30個’，估計老師會以為咱們班全是大胃王。”
天庭的考試也出了結果。煉丹童子因“把丹爐寫成烤箱”被打了五下屁股，捂著屁股哭：“本來就是嘛，烤紅薯和煉丹差不多！”散財童子因“撒幣不精準”挨了三下，邊哭邊撒金幣：“我下次往玉帝兜裡撒！”哪吒最慘，繞口令寫得太離譜，被李天王用寶塔底座揍了十下，現在走路都夾著腿，風火輪都不敢開快了。
玉帝看著天鏡裡垂頭喪氣的炎昭炎耀，突然覺得好笑：“看來不管天上地下，考試都是磨人的小妖精。”太白金星遞上桂花糕：“要不……給倆孩子透點題？比如告訴他們‘靜夜思的作者是李白，不是賣包子的李大爺’？”玉帝剛要點頭，就看見王鐵柱舉著雞毛撣子在老灶台門口等，倆孩子正低著頭挨訓，像兩隻耷拉著翅膀的小鵪鶉。
“彆摻和了，”玉帝咬著桂花糕笑，“凡間的揍，得凡間挨，這才叫曆練。再說了……打屁股的疼，記起來才最牢。”
夕陽把老灶台的影子拉得老長，炎昭炎耀正蹲在灶前刷鍋，王鐵柱在旁邊念叨：“考砸了沒關係，下次努力，但不許再把‘李白’寫成‘李奶奶’！”炎耀突然笑了：“爸，你知道嗎？天上的神仙考不好也挨揍，比你打得還狠呢！”王鐵柱一愣，隨即笑罵：“少貧嘴！趕緊刷鍋，晚上吃紅燒肉，給你們補補腦子！”
灶膛裡的火苗舔著鍋底，映得每個人臉上都暖融融的。或許考試的意義，從來不是分數多少，而是讓你知道——就算是食神轉世、神仙下凡，也得有犯傻、挨揍、爬起來再努力的時候。就像老灶台的煙火，總得有添柴、燒旺、偶爾嗆到的瞬間，才夠真實，夠熱鬨，夠讓人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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