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灶台的晨霧還沒散，炎耀就踩著三輪車往菜市場趕，車鬥裡的鐵籠晃得“哐當”響。“老板，再給我來二十斤雞架！要帶點肉的，新鮮的！”他嗓門亮得像剛開刃的菜刀，嚇得旁邊籠裡的活雞撲棱棱飛起來。
自從從沈城回來，兄弟倆就跟雞架較上了勁。鹵雞架試了三回，王鐵柱嘗了說“夠香，但少點意思”；熏雞架烤糊了兩鍋，三鵝搶著啃焦皮，吃得滿嘴黑；直到小宇舉著手機衝進來，屏幕上的火爆大魷魚滋滋冒油，紅油裹著芝麻，看得人直咽口水。
“哥！你看這個！”小宇把手機懟到炎耀炎昭麵前，“火爆大魷魚的醬汁多帶勁！咱把雞架炸了，拌上這醬汁，肯定比鹵的新奇！”
炎昭盯著屏幕裡的醬料配方，眼睛亮得像沾了油星：“辣椒、花椒、孜然、糖、醋……有點意思，酸甜辣鹹都占了，夠刺激。”炎耀摸著下巴點頭：“炸得外酥裡嫩，再裹上醬，想想就香！”
說乾就乾。菜市場的雞架被他們包圓了，回來後蹲在院子裡拾掇，雞毛飛得滿身都是。“得把雞架剁成塊，再改改刀，讓它好掛糊，”炎昭拿著菜刀比劃，把雞架的骨頭縫切得更開，“這樣炸的時候能熟透，還能吸醬汁。”
掛糊是個技術活。炎耀往麵粉裡打雞蛋，加水攪成糊糊，又加了勺澱粉：“這樣炸出來才脆，像糖火燒的酥皮。”他把雞架塊往糊裡一滾，拎起來時，糊糊掛得勻勻的，像給雞架穿了件薄紗衣。
炎昭在旁邊調醬汁，鐵鍋裡倒油，下蔥薑蒜爆香，再扔進大把乾辣椒和花椒，“刺啦”一聲，辣味直衝腦門。“生抽兩勺，老抽半勺，白糖一勺，醋一勺……”他邊倒邊數，最後勾了點薄芡，醬汁濃稠得能掛在勺上，紅亮得像塊瑪瑙。
第一鍋火爆大雞架下鍋時，油花“劈啪”濺得老高，嚇得炎耀往後跳了半步。雞架在油鍋裡翻著滾，慢慢從白變成金黃，最後炸得焦脆，撈出來控油時，外皮還冒著熱氣，輕輕一碰就“哢嚓”響。
“快！澆醬！”炎耀舉著漏勺喊。炎昭端起醬汁“嘩啦”澆上去，用筷子快速翻拌，讓每塊雞架都裹上醬汁，最後撒把芝麻和蔥花，往白瓷盤裡一盛——紅的醬，黃的皮，綠的蔥，白的芝麻，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
王鐵柱和李秀蓮湊過來，各夾了一塊。雞架剛入口，先是酥，再是辣，接著是甜，最後泛出點酸，層次多得像老灶台的煙火氣。“嘿，這味兒！”王鐵柱咂咂嘴，“比沈城的烀雞架多了股勁兒，夠意思！”李秀蓮也點頭：“外酥裡嫩，醬汁不齁，配啤酒肯定絕了。”
傍晚的老灶台，破天荒地支起了個小油鍋。炎耀掌勺炸雞架，油花濺得他臉上都是；炎昭在旁邊拌醬汁，辣得直吸溜；小宇舉著個牌子，上麵歪歪扭扭寫著“新品：火爆大雞架，10元一份”，活像個小商販。
老食客們路過，都被這新奇景象勾住了腳。張大爺拄著拐杖湊過來，抽著旱煙袋眯眼瞅：“這是啥？雞架？咋炸得跟油條似的？”劉嬸拎著菜籃子，伸手想摸又縮回去：“紅通通的，辣不辣？我可吃不了太辣。”
“張大爺，劉嬸，嘗嘗唄！”炎耀遞過去兩雙一次性手套，“不辣，帶點甜，新做法！”張大爺猶豫著戴上手套，捏起一塊雞架，剛咬了一口，眼睛就瞪圓了：“謔！這外皮夠脆！比你爺炸的丸子還香！”
劉嬸也嘗了一塊，辣得直扇舌頭，卻舍不得停：“這醬汁調得怪，又酸又甜又辣，越吃越想吃！”她趕緊掏出手機：“給我來兩份，打包！給我家那口子也嘗嘗！”
消息像長了翅膀，沒一會兒，老灶台就排起了隊。穿西裝的白領剛下班，領帶還沒解就喊：“來三份雞架！多加辣！”環衛工張叔推著車過來，也湊熱鬨：“給我來一份，配你們的小米粥，解辣！”
最逗的是林老板，他剛開完會，西裝革履地站在隊伍裡，對著手機視頻說：“你看這火爆大雞架，比那些米其林小吃有意思多了……”結果輪到他時，雞架賣完了，氣得他拍著大腿：“明天我第一個來！”
炎耀炎昭忙得滿頭大汗，卻笑得合不攏嘴。炎耀往油鍋裡又扔了些雞架塊，油花濺在他的圍裙上，像開了朵小黃花；炎昭邊拌醬邊喊：“大家彆急，都有份！”
王鐵柱蹲在門檻上，看著這熱鬨景象，吧嗒著旱煙笑。李秀蓮往他手裡塞了塊雞架：“你彆說，倆小子還真有點腦子，這雞架改得，比鹵的招人稀罕。”
夜色漸濃，老灶台的油鍋還在“滋滋”響，醬汁的香味漫出胡同，勾得晚歸的人都往這邊瞅。炎耀擦了把汗，看著空了的雞架盆，突然對炎昭說：“明天咱試試加麻椒？讓它更夠勁！”炎昭點頭，眼裡的光比油鍋裡的火還亮。
而那些沒吃到的食客，已經在群裡預定了明天的份額，有人喊“加辣加辣”，有人說“多撒點芝麻”，還有人開玩笑：“再創新點彆的，把老灶台改成‘雞架研究所’得了！”
煙火繚繞中，老灶台的新故事還在繼續。這火爆大雞架能不能成招牌？誰也說不準，但可以肯定的是，隻要這倆小師傅的心思不停，老灶台的煙火裡，就總有新的驚喜在等著——酥脆的，火辣的，帶著點年輕人的闖勁，像這剛出鍋的雞架，熱熱鬨鬨，讓人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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