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灶台的油鍋剛燒到六成熱，胡同口就傳來“突突突”的摩托聲。炎耀正往整隻雞架上抹掛糊，指尖沾著的麵粉蹭在雞架上，像給它披了層薄雪。“哥，你聽，”他側耳聽著，“好像是沈城來的師傅？”
果然，三個穿著白褂子的師傅擠在一輛摩托車上，頭盔上還沾著沈城的塵土，車鬥裡捆著個紅布包，老遠就喊：“老灶台的小師傅在哪？咱來討教討教！”
這陣仗把食客們都逗樂了。為首的師傅叫沈大勺，是沈城“雞架王”的傳人，據說能把雞架做出十八種花樣。他一進門就往灶台上拍了隻整雞架：“聽說你們把雞架剁了炸？那哪夠勁！咱沈城吃雞架，就得整隻啃，抱著骨頭唆，那才叫爽！”
炎耀炎昭對視一眼，差點笑出聲。自從火爆大雞架在網上火了，沈城的廚師們就炸了鍋，短視頻裡全是“南北雞架之爭”——沈城網友說“剁了的雞架沒有靈魂”，京城網友回懟“整隻啃得滿臉油，吃相太狼狽”，吵得比胡同裡的貓打架還熱鬨。
“整隻炸也不是不行，”炎昭摸著下巴，打量著沈大勺帶來的雞架，“就是掛糊得厚點，不然炸不透。”沈大勺立刻掏出個小本本：“我就知道你倆有想法！咱沈城的整雞架，得先在鹵湯裡泡三個小時，讓骨頭縫都入味，再裹糊炸，外酥裡嫩！”
說乾就乾。王鐵柱把老灶台的大鐵鍋讓出來，沈大勺親自掌勺，往鍋裡倒了半鍋油，火“騰”地竄起來，映得他臉紅撲撲的。炎耀給整雞架抹掛糊，這次的糊裡加了點啤酒：“沈師傅說的，加啤酒炸得更脆。”炎昭在旁邊調新醬汁，往原來的配方裡加了勺沈城的老陳醋：“南北結合，試試啥味。”
整隻雞架下鍋時，油花濺得比平時高兩倍，像在鍋裡放了串鞭炮。沈大勺拿著長筷子翻攪，嘴裡念叨著：“得炸三分鐘，翻麵兩次，外皮金黃帶點焦，那才叫到位！”炎耀盯著雞架，突然喊：“沈師傅，它翅膀翹起來了，像在跳街舞！”
這話逗得眾人直笑，連沈城來的師傅們都繃不住了。沈大勺笑著用筷子把雞架翅膀按下去：“這雞架有脾氣，跟咱沈城人似的，倔得可愛。”
炸好的整雞架撈出來，油珠子“滴答滴答”往下掉，外皮焦脆得像糖紙，用筷子輕輕一戳就“哢嚓”響。沈大勺拎起一隻，往醬汁裡一滾，紅亮的醬汁裹滿雞身，連雞爪子都沾著芝麻，往盤子裡一放，活像隻展翅的小鳳凰。
“嘗嘗！”沈大勺往眾人手裡塞一次性手套，自己先抓起一隻，抱著就啃，油汁順著下巴滴到白褂子上也顧不上擦，“你看這雞皮，酥得能掉渣；再唆這骨頭縫，鹵味混著醬汁，絕了！”
張大爺也抓起一隻，學著沈大勺的樣子抱著啃，結果雞骨頭差點戳到假牙，他吐著骨頭笑：“還是整隻啃得過癮！比剁了的得勁，就是費腮幫子！”劉嬸更絕，直接把雞架舉到嘴邊，邊啃邊說：“我家那口子要是看見，肯定說我沒規矩，可這味兒……沒規矩也值了！”
網絡上的“batte”早就白熱化了。沈城的網友發視頻：“看咱整雞架的氣勢！京城小師傅學著點！”京城網友立刻回懟：“加了啤酒糊和老陳醋，這是咱老灶台的創新，算南北混血！”還有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喊著“讓雞架自己選，它想整隻還是剁塊”。
傍晚，老灶台的院子裡擺開長桌，整隻的、剁塊的雞架擺了滿滿一桌，沈城的師傅們和京城的食客們坐在一起，手裡都抓著雞架，嘴上油乎乎的，聊得熱火朝天。沈大勺舉著瓶老雪啤酒：“咱不爭了，整隻有整隻的爽，剁塊有剁塊的香，都是好雞架！”
炎耀炎昭舉著飲料杯：“明天咱做‘鴛鴦雞架’，一半整隻一半剁塊，讓大家自己選！”眾人轟然叫好，連三鵝都伸長脖子“嘎嘎”叫，像是在附和。
沈城的師傅們臨走時，沈大勺往炎耀手裡塞了包沈城的辣椒麵：“這是咱祖傳的，下次炸雞架放上點，保準更夠勁！”炎耀回贈了一包老灶台的鹵料：“沈師傅回去試試，給整雞架提提味。”
夜色裡，摩托車“突突突”地往火車站趕，沈大勺從車鬥裡探出頭喊：“下次來沈城，我請你們吃烤整雞架，用炭火烤，比炸的香！”炎耀在門口揮著手喊：“等你們再來，教你們做啤酒糊！”
老灶台的油鍋還在慢慢冷卻，灶台上的醬汁碗裡，還沾著點雞架的碎渣。炎昭看著手機上的評論，突然笑了：“你看這人說，‘南北雞架就該聯姻，生個更好吃的崽’。”炎耀湊過去看，點頭說：“那下次試試用沈城的鹵湯，加京城的麻醬，整個‘麻醬鹵雞架’？”
王鐵柱端著碗小米粥出來，聽見這話笑了：“倆小子彆折騰了，明天先把訂出去的五十隻整雞架做出來再說。”李秀蓮往灶膛裡添了塊柴：“我看啊，這雞架的故事，還得接著寫，南北吃貨湊一塊兒，啥新奇花樣想不出來？”
窗外的月光照在空了的雞架骨上，那些啃得乾乾淨淨的骨頭，像一個個歪歪扭扭的感歎號，訴說著這場熱鬨的“南北會師”。或許美食的樂趣，從來不是爭個輸贏，是你帶著你的手藝來，我捧著我的心思迎，在煙火裡湊出點新意思，讓日子過得像這整雞架，熱熱鬨鬨，有滋有味，啃得人心裡暖烘烘的。
至於下次的雞架會是什麼樣？誰知道呢，說不定明天一早，沈城的師傅又騎著摩托來了，帶著新的吃法，跟老灶台的小師傅們，再湊出場更熱鬨的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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