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成績貼出來那天,學校的公告欄前圍得裡三層外三層。何炯擠在最前麵,手指在名單上劃來劃去,突然跳起來喊:“我進前十了!十個鹵鴨翅到手啦!”他背後的小胖更激動,舉著成績單原地轉圈:“年級第十五!老灶台大餐我來啦!”
人群裡的炎耀炎昭卻蔫頭耷腦。炎耀盯著“全年組第五”的名字,嘴角撇得能掛油壺——數學最後一道應用題,他把“雞兔同籠”算成了“雞鴨同籠”,硬生生扣了五分;炎昭更憋屈,英語作文漏寫了個字母,從第四滑到第八,手裡的成績單被捏得皺巴巴的。
“回家等著挨揍吧。”小宇拍了拍他倆的肩膀,憋笑著往校門口走。作為六年級第三的“學霸”,他手裡捏著李老師給的“老灶台大餐”邀請函,也是一個特邀嘉賓!字裡行間都透著對這倆“小馬虎”的惋惜。
老灶台的晚霞紅得像塊鹵肘子。王鐵柱坐在門檻上,旱煙袋敲得“吧嗒”響,看見仨孩子進門,眼皮都沒抬:“成績單拿來。”
炎耀炎昭磨磨蹭蹭遞過去,王鐵柱掃了一眼,突然把煙袋鍋往鞋底一磕:“雞兔同籠能算成雞鴨?你倆是天天跟雞架打交道,把腦子也熬成鹵料了?”
李秀蓮在旁邊打圓場:“第五第八也不錯了,好歹……”“不錯?”王鐵柱眼睛一瞪,“我教你們顛勺的時候怎麼說的?火候差一點就糊,鹽多一勺就鹹!做題跟做菜一個理,馬虎就是砸招牌!”
他起身往院裡走,拎出條竹製的晾衣杆,“啪”地往石桌上一拍:“褲子褪了,趴凳上!”
炎耀炎昭臉瞬間紅透,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爸,能不能不……”“少廢話!”王鐵柱板著臉,“都快上六年級的人了,還犯這種低級錯,不打你倆記不住!”
小宇捂著嘴躲在門後偷笑,三鵝伸長脖子,盯著院裡的動靜“嘎嘎”叫,像是在起哄。炎耀慢吞吞褪下褲子,趴在長凳上,屁股蛋子緊繃著;炎昭咬著牙跟上,臉埋在胳膊裡,耳根紅得能滴出血。
“啪!”第一下落在炎耀屁股上,竹杆帶著風,看著嚇人,實則力道收了大半。炎耀“嗷”地叫了一聲,不是疼,是丟人——小宇還在門後呢!
“啪!啪!啪!啪!”剩下四下打得又快又輕,王鐵柱的手都在抖。炎昭強忍著沒出聲,眼淚卻在眼眶裡打轉,不是委屈,是羞的——長這麼大,還沒被人光著屁股看挨打,還是當著小宇哥哥的麵。
打完了,王鐵柱把竹杆一扔,背過身去:“記著這疼!不是讓你們怕我,是讓你們記著,乾啥都得用心,半點馬虎來不得!”
李秀蓮趕緊給倆孩子找褲子,往他們屁股上抹紅花油,嘴裡念叨:“你爸就是嘴硬心軟,剛才在廚房磨了半天竹杆,把毛刺都刮乾淨了。”
炎耀炎昭捂著屁股,臉紅得像灶膛裡的火。小宇從門後探出頭,舉著個信封:“彆躲了,有好事!”
信封上印著學校的章,打開一看,是張燙金的提名狀——“茲提名我校學生炎耀、炎昭,代表全市參加國際青少年廚藝大賽,特此證明。”校長在末尾寫了行字:“雖非前三,但廚藝天賦卓絕,破格推薦。”
“破格?!”炎耀炎昭眼睛瞬間亮了,剛才的丟人和委屈全忘了,搶著看提名狀,屁股上的那點疼仿佛也消失了。
王鐵柱湊過來,假裝不在意地瞟了一眼,嘴角卻偷偷往上揚。李秀蓮笑著往他手裡塞了塊剛出爐的糖火燒:“看你那樣,心裡樂開花了吧?”
正熱鬨著,李老師的電話打來了,小宇開了免提,她的聲音透著喜氣:“炎耀炎昭,校長說你們的‘怪味雞架直播’火到國外去了,有個評委專門點名要看看你們的創意,這才破格提名的!”
“直播?”王鐵柱眼睛一瞪,倆孩子趕緊捂屁股,以為又要挨揍。誰知王鐵柱突然笑了:“行啊你們,歪打正著了?不過……那臭豆腐乳雞架是真難吃。”
傍晚的老灶台,飄著鹵鴨翅的香。何炯拎著成績單來領獎勵,看見炎耀炎昭捂著屁股,笑得直不起腰:“被打啦?活該!讓你們馬虎!”
炎耀舉著提名狀懟過去:“你懂啥?這叫‘先苦後甜’!等我們拿了獎,給你帶國外的糖!”炎昭點頭,摸著屁股說:“不過……下次可不能再被打了,太丟人了。”
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老長,屁股上的紅印子藏在褲子裡,像朵羞答答的花。或許成長就是這樣,有點疼,有點羞,有點哭笑不得,卻總能在磕磕絆絆裡,撿著點意外的甜——比如那頓還沒吃的老灶台大餐,比如那張燙金的提名狀,比如爺爺舉著竹杆時,眼裡藏不住的疼惜。
國際大賽的舞台在等著他們,而老灶台的煙火,會一直為他們熱著鍋,就像王鐵柱說的:“摔過跤才知道路咋走,挨過打才記著啥叫用心。”
至於下次考試還會不會馬虎?不好說。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倆小師傅的屁股,再也不想跟竹杆見麵了——尤其是當著小宇的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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