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青少年廚藝大賽的會場像個巨大的糖果盒，彩色氣球飄在天花板上，各國國旗在風裡招展，連空氣裡都飄著黃油和香草的甜香。炎耀炎昭背著個裝著圍裙的帆布包，站在門口使勁揉眼睛——這會場比老灶台的胡同還大，亮閃閃的灶台一排接一排，每個灶台上都擺著鋥亮的鍋鏟，晃得人眼暈。
“我的天，這烤箱比咱家的冰箱還大！”炎耀戳了戳旁邊的不鏽鋼烤箱，指尖被燙得縮回來，逗得旁邊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員直笑。炎昭正盯著牆上的電子屏，上麵滾動著各國選手的名單：“你看，美利堅的選手叫傑克，15歲，是最大的；小日子國的叫佐藤，13歲，照片上還舉著把刀，怪嚇人的。”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們的肩膀，一個穿定製廚師服的小男孩站在身後，衣服上繡著金色的“胡”字，頭發梳得整整齊齊，像個小紳士。“你們就是炎耀炎昭吧？我叫胡東東！”他笑得露出兩顆小虎牙，手裡還拎著個銀質飯盒，“我爸是京城國際酒店的老板，我跟酒店的米其林廚師學了兩年，早就想跟你們討教了！”
炎耀炎昭對視一眼，差點笑出來——這胡東東說話像背書，連打招呼都帶著股“官方味兒”。胡東東打開銀質飯盒，裡麵是切得整整齊齊的水果塊，擺成了朵花：“嘗嘗？我媽說比賽前吃點水果，腦子轉得快。”
正說著，會場突然一陣騷動。一個高個子金發男孩走了進來，背著個比他人還高的工具箱，走路“哐當哐當”響，正是美利堅的傑克。他看見胡東東，突然做了個肌肉秀，胳膊上的肱二頭肌鼓起來，像個小巨人：“華夏選手？我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真正的西餐！”
胡東東臉一紅，剛想回嘴，就被炎耀拉住了。炎耀往他手裡塞了塊老灶台的糖火燒：“彆理他，吃點甜的，氣順。”傑克看見糖火燒，皺著眉頭：“這是什麼？像塊烤焦的石頭。”結果他剛走兩步，就被自己的工具箱絆倒，摔了個“狗啃泥”，引得全場哄笑。
小日子國的佐藤也來湊熱鬨，他穿著和服式的廚師服，手裡拿著把比他手掌還小的小刀，對著炎昭比劃：“我們的懷石料理，講究‘禪意’，不像某些菜，隻有煙火氣。”炎昭笑著晃了晃手裡的竹製鍋刷：“我們的煙火氣，能暖肚子，你的禪意能嗎？”佐藤被噎得說不出話，臉憋得像顆櫻桃。
最逗的是伊朗的小選手，他舉著個裝著藏紅花的小罐子，見人就往人手裡塞：“這是波斯的黃金，加一點，菜就會發光！”結果他太緊張，把藏紅花全撒在了傑克的白大褂上，傑克的後背瞬間變成了黃色，像隻落了漆的大蜜蜂，氣得他追著伊朗選手在會場轉圈。
第一輪淘汰賽的題目是“家鄉的味道”。傑克胸有成竹地開始煎牛排，黃油在鍋裡“滋滋”響，他還不忘對著鏡頭擺造型，結果牛排煎老了，咬起來像嚼皮鞋；佐藤做了份生魚片，擺盤精致得像幅畫，可評委嘗了一口就皺眉——太腥了，連芥末都蓋不住；伊朗選手做了份燉羊肉，藏紅花放得太多，顏色黃得發綠，評委們嘗了都直喝水。
輪到華夏選手上場，胡東東先露了一手“分子料理”，用液氮把果汁凍成小球，放在蝦餃上，看起來像顆顆小珍珠。“這叫‘意境蝦餃’，”他得意地介紹，結果液氮沒控製好，凍住了蝦餃皮，咬起來“哢嚓”響，像在吃冰碴子。
炎耀炎昭對視一眼，從帆布包裡掏出個小砂鍋——是王鐵柱特意讓他們帶來的老灶台鹵料。炎耀往鍋裡倒了點清水，炎昭撒進鹵料包，小火慢慢熬著，不一會兒，熟悉的鹵香就漫了開來，連隔壁灶台的選手都直往這邊瞅。
“咱做啥？”炎耀小聲問。炎昭指著旁邊的雞架：“就做火爆大雞架！讓他們嘗嘗，啥叫家鄉的味道！”
他們的動作快得像陣風：炎耀炸雞架，油花濺得恰到好處，雞架外皮金黃帶點焦；炎昭調醬汁，辣椒、花椒、糖、醋比例剛好，淋在雞架上，紅亮得像塊瑪瑙。最後撒上把芝麻，往白瓷盤裡一放，連評委都忍不住咽口水。
傑克湊過來，皺著鼻子聞了聞：“這油乎乎的是什麼？”炎耀遞給他一塊，他猶豫著咬了一口，眼睛突然瞪圓了，嘴裡含糊不清地說：“再來一塊……哦不，我是說，也就一般般。”結果他手裡的雞架骨還沒啃乾淨，就伸手去拿第二塊。
佐藤也被香味勾了過來，假裝路過，卻在盤子旁邊站了半天，直到炎昭給他遞了塊，他才紅著臉接過去，小口小口地啃，連骨頭縫裡的肉都唆得乾乾淨淨。
評委們嘗了炎耀炎昭的雞架，眼睛都亮了。“這味道，有煙火氣，還有家的暖，”主評委是個華夏老廚師，笑著說，“比那些花裡胡哨的強多了！”
第一輪淘汰結果出來，傑克、佐藤和伊朗選手都被淘汰了。傑克氣得直跺腳，卻不忘把炎耀剩下的雞架揣進兜裡；佐藤鞠躬說：“下次我會帶著壽司來，跟你們的雞架比一比。”伊朗選手更可愛，非要把藏紅花全送給炎耀：“你的鹵料比黃金還珍貴，這個換給你。”
胡東東雖然沒被淘汰，但排名靠後，他看著炎耀炎昭的分數，有點不好意思：“我還是太緊張了，分子料理做砸了。”炎耀拍著他的肩膀：“沒事，下次做你拿手的，咱華夏菜，不玩那些虛的。”
夕陽透過會場的玻璃窗照進來，把三個華夏小選手的影子拉得很長。炎耀炎昭的帆布包裡，還裝著王鐵柱給的鹵料包，胡東東的銀質飯盒裡，多了幾塊老灶台的糖火燒。
“下一輪比啥？”炎耀問。炎昭看著賽場中央的大屏幕，上麵寫著“創意甜點”。他突然笑了：“咱給他們露一手——醒獅酥配冰淇淋，中西合璧！”
胡東東眼睛一亮：“我會做巧克力噴泉！可以澆在酥餅上！”
三個小腦袋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討論著，身後的各國選手們還在為淘汰惋惜，而屬於他們的賽場故事，才剛剛開始。或許最好的廚藝，從來不是誰比誰厲害，是帶著家鄉的味道，在異國的舞台上，笑著鬨著，把煙火氣，變成最動人的底氣。
至於下一輪能不能贏？誰知道呢，但可以肯定的是，老灶台的鹵料香，會一直陪著他們，在這亮閃閃的賽場上，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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