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香案積滿了厚厚的灰塵,幾乎看不出原本的木色。
案上供奉的燭台早已鏽蝕斑駁,扭曲變形。
抬頭望去,高高的房梁上結滿了層層疊疊、如同破敗經幡般的蛛網,在穿堂風中微微搖曳。
牆壁上的壁畫色彩剝落殆儘,隻剩模糊不清的輪廓和斑駁的底泥。
整個廟宇,仿佛被時光按下了暫停鍵,沉睡了不知多少年月。
“也不知這供奉的是哪路尊神?”
陸沉心中好奇,抬頭望向神壇中央。
那裡矗立著一尊泥塑神像,同樣難逃歲月侵蝕。
神像的金漆彩繪早已褪色剝落,露出底下灰暗的泥胎。
神像的麵容模糊不清,布滿了深深的裂痕和蟲蟻蛀蝕的細小孔,神袍的褶皺裡積滿了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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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破敗至此,但奇怪的是,這廟宇內並無陰森鬼氣,反而有種沉靜、古老的空曠感。
陸沉的目光掃過蒙塵的香案,看到角落裡散落著幾根未曾燃儘的線香。
他想起爺爺的教誨。
“入廟燒香,進寺拜佛,非為求利,實為敬心。此乃禮數,亦是對天地神明的敬畏。無論廟宇大小,香火盛衰,既入此門,當存恭敬之心。”
陸沉心中肅然。
他放下哮天,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從香案上拾起三根還算完整的線香,輕輕拂去上麵的積灰。
又在廟內角落尋了些乾燥的枯草敗葉,用隨身攜帶的火石“嚓嚓”幾下打著火,小心地將枯草點燃,再就著這微弱的火苗,將手中的線香一一點燃。
三縷細細的青煙嫋嫋升起,在昏暗的光線中格外清晰,散發出淡淡香氣。
陸沉手持線香,神色莊重,對著那斑駁模糊、不知名號的神像,深深作揖,躬身三拜。心中默念:
“小子陸沉,偶入寶刹,驚擾尊神,乞望恕罪。願神靈庇佑……”
祭拜完畢,他將線香恭敬地插入香案上厚厚的香灰之中,看著那三點微弱的紅光在昏暗中明滅不定。
隨後,他不再停留,帶上一旁安靜守候的哮天,轉身走出了這座沉寂的古廟。
古廟重歸死寂幽深,仿佛千百年來,從未有人踏足。
唯有那三柱新燃的線香,青煙嫋嫋不絕,如雲霧般徐徐上升,漸漸彌漫開來,籠罩著那尊飽經滄桑、麵目斑駁的神像。
倏然。
在那嫋嫋升騰、盤旋不散的香煙雲霧深處,似乎極其遙遠地傳來一聲若有似無的輕歎。
“善。”
……
下山之後,小陸沉徑直就去了沈爺鋪子。
鋪子裡的老醫師和經驗豐富的製藥夥計一見到這些品相上佳、年份各異的黃精,頓時眼睛放光,嘖嘖稱奇。
“好家夥!這麼多!還有百年份的?六子,你這是掏了黃精的老窩了?”
老醫師撚著胡須,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條根莖飽滿、黃潤如玉的百年黃精,湊到鼻尖深深一嗅,臉上滿是陶醉,“地氣菁華,蘊而不散,好得很呐!”
沈爺聞訊也從後堂出來,看到這些黃精,古井般的眼中也掠過一絲驚訝。
隨即點頭道:“品相極佳,皆是上品。尤其是這幾條百年份的,藥性菁純,實屬難得。”
“尋常暴殄天物的蒸煮之法,隻會浪費了這‘仙人餘糧’的靈性。”
他指著那些黃精,對陸沉和鋪中夥計鄭重道:“這些黃精當以九蒸九曬古法炮製,每一步都馬虎不得。”
夥計們連連稱是,立刻著手準備專用的器具和場地,神情專注而興奮。
沈爺對陸沉道:“此古法耗時,至少需七日光景,待炮製完成,再按質論價,絕不會虧了你。”
陸沉點頭應允。
時近晌午,沈爺心情頗佳,留陸沉在鋪子後堂用飯。
飯食簡單卻彆有滋味:新碾的雜糧米蒸得噴香,上麵均勻地撒著一些切得極細碎的黃精根須。
米粒吸收了黃精的清甜,入口甘香軟糯,嚼之回甘。
一碗下肚,陸沉隻覺得一股溫和卻沛然的暖流從胃中升起,迅速彌漫四肢百骸。
體內原本已頗為沉凝的氣血,仿佛受到了滋養與鼓蕩,再次變得活躍、壯大起來。
一股精力充沛、暖意融融的感覺油然而生。
“沈爺,這飯……”陸沉感受著體內的變化,驚訝道。
沈爺捋須微笑,眼中帶著一絲深意:“黃精者,地之精也。食其菁華,自能壯氣血,補根基。這幾日你好生練功,莫要浪費了這份滋養。”
陸沉重重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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