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
周雲精神一振,這正是他想要引出的關鍵。
“頭名乃是本縣一位少年郎,名叫陸沉!年紀尚輕,還未及冠。”
“哦?陸沉?”
趙掌司眉頭微挑,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擊了一下,似乎在記憶中搜尋著什麼。
“這名字倒有些印象。”
他隨即問道:“能在一眾獵戶采藥人中脫穎而出,此子有何過人之處?”
周雲心中暗喜,連忙道:“大人明鑒!此子不僅勇武過人,更兼福緣深厚!他在龍脊嶺深處,竟采得一顆蜈蚣精腹內蘊養而成的‘定風珠’!此乃貨真價實的‘地寶’,憑此重寶,他力壓群雄,奪得魁首,實乃實至名歸!”
“定風珠?!”
趙掌司眉頭一挑:“小小年紀,竟能深入險地,采得此等稀世‘地寶’?”
他低聲又念了兩遍“陸沉”這個名字。
思忖片刻。
趙掌司道:“巡山司新立,正是用人之際,尤其需要這等熟悉山林、膽識過人、福緣深厚的英才!”
他目光轉向侍立身後一名身材魁梧的護衛將領。
“馬武!”
“末將在!”那名叫馬武的將領跨前一步,抱拳應諾,聲如洪鐘。
“去!將我座下那匹汗血寶馬牽下去。”
“此馬,便作為此次趕山大會頭名的額外嘉獎,賜予那少年陸沉!”
“末將領命!”
馬武轉身大步而去。
周雲在一旁聽得卻是心頭大震。
汗血寶馬?!
日行千裡,神駿非凡!其價值何止千金?
這位趙掌司出手可真是夠闊綽的!
……
楊家內宅。
後院青石板上,楊信被兩名健仆架著,勉強支撐著跪伏在地。
他上身赤裸,後背早已皮開肉綻,幾十道鞭痕縱橫交錯,鮮血淋漓。
劇烈的疼痛讓他渾身都在不受控製地顫抖,臉色慘白如紙,豆大的冷汗順著鬢角不斷滾落。
楊全負手而立,站在廊下的陰影裡,麵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東家,我知錯了。”
楊信艱難地抬起頭,聲音虛弱得如同蚊蚋。
他看到楊全的身影,強忍痛楚,掙紮著想要下跪行禮。
“知錯?”
楊全的聲音冰冷刺骨,毫無溫度。
“我耗費多少心血在你身上?珍稀藥膳從未斷過,為你打熬筋骨,助你突破內壯之境!重金延請那些老獵戶,手把手教你追蹤、箭術!為的是什麼?!”
他一步步從陰影中走出。
“為的是讓你在趕山大會上一鳴驚人!奪下那頭名魁首!”
楊全麵色陰沉,他馭下很簡單,就四個字“賞罰分明”。
有功該賞,有過必罰!
楊信辦事不力,理所應當就要吃鞭子!
楊信趴在地上,痛苦地閉上眼睛,不敢與楊全那噬人的目光對視。
“你以為,我處心積慮,砸下金山銀海,就為了那區區二百兩賞銀和一點虛名嗎?!”
楊全每個字都像從牙齒裡擠出來。
“蠢貨!宏茂商號的大掌櫃早已暗中與我通了氣,沐王府要在安寧縣新設一座衙門,叫‘巡山司’!”
“巡山司?!”
楊信猛地睜開眼,布滿血絲的眼中充滿了茫然和震驚。
楊全目光仿佛穿透了屋頂,投向龍脊嶺的方向。
“巡山司,顧名思義,巡狩大山,牧守一方,監察各方,節製邊陲蠻事!可謂手握大權,乃是真正的權柄衙門!”
他猛地回頭,死死盯著地上血肉模糊的楊信,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
“衙門新立,百廢待興,正是廣納英才、培植心腹之時!”
“你若能奪得趕山大會頭名,便是安寧縣年輕一輩最耀眼的新人,必入巡山司法眼!屆時,憑借我楊家的財力和你在司中的位置,一步登天,手握權柄,指日可待!”
楊信如遭五雷轟頂!
他瞬間明白了自己錯失的是什麼。
那不僅僅是一個頭名,那是一條通往權力巔峰的青雲路!
而這一切都被那個叫陸沉的泥腿子給毀了!
一股比背上鞭傷更劇烈百倍的、錐心刺骨的恨意瞬間吞噬了他。
他猛地抬起頭,眼中再無半點迷茫和懦弱,隻剩下如同受傷野獸般的瘋狂與怨毒。
他恨的,不再是抽打他的東家楊全,而是那個奪走他一切富貴前程的陸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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