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七八日,陸沉的生活便的極為規律。
白日裡,他緊閉宅門,苦修武藝。
後院的演武場內,舉石鎖、扛石墩,並那彎弓一把,練出一身凝練至極的力道。
他赤著上身,筋肉賁張如盤虯老樹,模仿著董霸那八方開弓的霸道姿態,一次次將沉重的硬木弓拉至極限。
弓弦繃緊的“砰砰”爆響,如同悶雷在後院滾動。
每一次極限的拉扯,都感覺全身筋肉被無形巨手狠狠擰絞、拉伸,仿佛要撕裂開來。
劇烈的酸痛感如潮水般陣陣襲來。
筋骨皮膜在重壓下也一點一點的變得更加強橫。
到了夜裡的時候,陸沉便深入龍脊嶺,憑借觀氣之術,采一些靈氣濃鬱、對自己修煉裨益最大的藥草。
將其熬製成藥湯,服用以壯血氣。
生活雖然略微顯得有些單調,卻無比充實!
陸沉完全沉醉在這力量增長的快感之中。
每一次筋肉的酸痛平複,都意味著氣力又增長了一分。
每一次極限開弓後更快的恢複,都代表著筋骨皮膜的韌性在提升。
這種清晰感知自身強大的過程,讓他內心無比暢快。
這天午後,陸沉再次嘗試董霸那八方開弓的絕技。
他沉腰坐馬,脊椎如龍,雙臂筋肉瞬間繃緊如鐵索!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連續八聲沉悶如鼓的弓弦爆響在院中炸開!
他身形急轉,硬弓在上下左右四方各拉兩次。
動作雖不如董霸那般行雲流水、力貫八方,卻也初具雛形,剛猛淩厲!
然而八次極限開弓完畢,陸沉猛地倒吸一口涼氣,隻覺得雙臂、肩背、腰腹乃至大腿的筋肉,如同被無數燒紅的鋼針攢刺,傳來陣陣撕裂般的劇痛,汗水瞬間浸透褲腰。
“痛快!”
“隻是我這筋肉還不夠堅韌,火候還差了一些!”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並未沮喪,反而眼中精光更盛。
待得緩緩收功之後,陸沉走到一旁石凳坐下。
王大娘適時端來一大海碗熱氣騰騰、飄著油花的老母雞湯。
陸沉幾口灌下。
湯汁裹挾著濃鬱的藥力和肉香入腹,化作滾滾熱流湧向四肢百骸。
隨即,他閉目凝神,運轉起爺爺傳授的導引術。
舌尖輕抵上顎,叩齒生津,緩緩咽下。
呼吸變得綿長深遠,一吐一納間,仿佛與天地共鳴。
那原本酸痛欲裂、仿佛要散架的肉身,此刻如同浸泡在溫熱的泉水中,被暖洋洋的渾厚氣血溫柔地包裹、滋養、衝刷。
撕裂的筋肉纖維在氣血的溫養下飛速修複。
疲憊感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沉的力量感。
“呼……”
長出一口濁氣,陸沉睜開眼,感受著身體的恢複。
“六十斤的弓尚可一試,這百斤力的鐵胎弓,還差得遠啊!”
他搖了搖頭,並未急於繼續苦練。
過猶不及的道理他懂。
“該去趟貫石號。”他心中盤算,“得買個扳指,再挑張上好的軟弓練練射術。”
硬弓練力,軟弓練準。
兩手都要抓!
換上身乾淨衣裳,陸沉一路去到貫石號。
剛踏進門,有眼尖的夥計一溜煙的就跑去通報。
才不多時,貫石號的少東家歐冶鋒便滿麵春風地迎了出來。
“貴客臨門,蓬蓽生輝啊!快裡麵請!”
歐冶鋒親自引著陸沉來到內堂雅室,這裡陳列的兵器,遠非外間可比。
“陸哥兒請看!”
歐冶鋒如數家珍,指著一排寒光閃閃的強弓。
“這是北地柘木弓,拉力精準!”
“至於這扳指,有犀角的、牛角的、青玉的,你隨意挑!”
他又指向一旁刀劍架。
“這邊都是百鍛精鋼的好刀,吹毛斷發!”
“那幾柄是千鍛青鋼的寶劍,削鐵如泥!都是大師手筆!”
“至於這千鍛之上,便是傳說中的‘寶兵’了,鋒芒內蘊,極為神異。”
“不過那等神兵,朝廷管控極嚴,非玄教、禪宗或是官府特許,根本見不著。”
歐冶鋒顯然是有心想要跟陸沉來套近乎。
陸沉僅僅隻是問了幾句,他便說了不少這刀劍之上的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