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中域天機
第138章：暗處的窺伺
石林一戰，雷霆手段震懾宵小，卻也如林毅所料，必然引起了更多潛藏者的注意。空氣中尚未散儘的血腥氣，以及那短暫卻激烈的能量波動，如同黑夜中的篝火，吸引著各方目光。
“此地不宜久留。”墨羽迅速在周圍布下幾個乾擾神識探查的小型幻陣，沉聲道，“源碑之鑰的持有者之間會相互感應，我們如今已成眾矢之的。”
林毅點頭，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玉牌上傳來的對其他鑰匙的模糊感應，如同黑暗中彼此遙望的燈塔，雖然無法精確定位，卻明確標示著彼此的存在。可以想象，此刻秘境中所有尚存的強者，恐怕都在朝著鑰匙持有者的方向彙聚，獵殺與反獵殺，將貫穿接下來的時間。
“先離開石林，找個相對隱蔽的地方從長計議。”蘇瑤提議道，“我們需要確定下一步的目標，是繼續尋找其他鑰匙，還是直奔核心區域？”
擁有鑰匙隻是獲得了入場券，如何利用好這把鑰匙，才是關鍵。
三人不再遲疑，由墨羽引導，借助石林複雜的地形和幻陣掩護，迅速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他們並未朝著秘境核心方向直線前進，那樣無異於自曝行蹤，成為所有覬覦者的活靶子。而是迂回繞行，選擇了一條相對偏僻、妖獸盤踞更多的路線，借助複雜環境掩蓋自身蹤跡。
一路潛行，果然察覺到數股或強或弱的神識從不同方向掃過，帶著探究與貪婪，但在墨羽精妙的陣法乾擾和林毅、蘇瑤刻意收斂氣息下，並未被準確定位。
數個時辰後，三人尋到一處位於巨大瀑布之後、被水簾遮蔽的天然洞穴。洞穴內乾燥寬敞，瀑布轟鳴的水聲更是完美的天然屏障。
布下隔絕與預警的陣法後，三人這才稍作喘息。
“目前我們持有一把鑰匙，根據感應，另外八把鑰匙也已全部現世，分散在秘境各處。”林毅攤開玉牌，看著上麵八個微弱但清晰的光點，“其中兩個光點距離我們不算太遠，另外幾個則極為遙遠，分布在秘境邊緣或深處。”
墨羽觀察著光點分布，沉吟道：“鑰匙持有者必然都是實力強橫之輩，或者運氣極佳之人。主動獵殺奪取，風險極大，容易兩敗俱傷，為他人做嫁衣。”
蘇瑤點頭讚同：“而且，我們並不清楚其他持有者的身份和實力。若是遇到中域那幾個頂尖聖地的傳人，或是某些隱世老怪的弟子，恐怕會是一場惡戰。”
林毅目光深邃，他考慮的更多。“鑰匙是進入核心的憑證，但並非唯一的目標。天機閣設下此局，絕不會僅僅是為了讓我們在核心區域參悟石碑。這秘境本身，恐怕也藏著秘密。”他想起了萬法林中那道歸墟道韻，心中始終存有疑慮。
他頓了頓，繼續道：“我的建議是，我們不必主動去尋找其他鑰匙持有者，但需保持警惕，隨時準備應對來襲之敵。首要目標，是確保我們手中這把鑰匙的安全，並儘可能在抵達核心區域前，提升實力，收集更多關於秘境和天機閣意圖的信息。”
他看向洞穴外轟鳴的瀑布，眼神銳利：“我有預感，真正的挑戰，在核心區域。那裡彙聚的，將是整個秘境最頂尖的九人，屆時，才是真正龍爭虎鬥的開始。”
蘇瑤和墨羽都深以為然。實力，永遠是最大的依仗。
就在三人商議定計，準備在洞中稍作休整時，林毅眉心處的神宮印記，毫無征兆地再次傳來一絲極其微弱、卻帶著強烈警示意味的悸動！
這一次，並非針對遠處的鑰匙持有者，而是近在咫尺！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透過瀑布水簾，無聲無息地窺伺著他們所在的洞穴！
林毅臉色猛地一沉，豁然起身，目光如電般射向洞穴入口的水簾方向，低喝道：“誰？！”
蘇瑤和墨羽反應極快，瞬間靈力提聚，警惕地望向同一方向。
洞穴內一片死寂，隻有瀑布轟鳴的水聲依舊。
然而，在林毅的神宮感知中，那股冰冷、晦澀、帶著一種非人般漠然的窺伺感，並未消失，反而如同附骨之疽，牢牢鎖定著他們！
對方隱匿手段極高明，連墨羽布下的預警陣法都未曾觸發！
“藏頭露尾！”林毅眼神一寒，並指如劍，一道凝練無比、蘊含著琉璃淨火氣息的金色指風，瞬間撕裂水簾，射向感知中那窺伺意念的源頭！
“噗！”
指風沒入瀑布後的岩壁，留下一個深不見底的小孔，卻沒有擊中任何實體。
但那冰冷的窺伺感，也隨之驟然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
“走了？”墨羽眉頭緊鎖，神識反複掃過外界，卻一無所獲。
蘇瑤麵色凝重：“好高明的隱匿之術，若非林毅感知超常，我們恐怕被摸到近前都難以察覺。”
林毅走到洞穴入口，凝視著依舊奔流不息的水簾，眼神冰冷。剛才那股窺伺感，給他一種極其不舒服的感覺，陰冷、空洞，與修士的氣息截然不同，反而……更像他在幽冥血海感受過的某種存在。
是秘境中未知的詭異生靈？還是……某種不屬於活物的東西？
“此地也不安全了。”林毅沉聲道，“對方能悄無聲息地摸到這裡，說明我們的行蹤並非完全隱秘。必須立刻離開。”
未知的敵人，往往比明處的強敵更加可怕。
三人毫不猶豫，立刻收拾妥當，小心翼翼地穿過水簾，離開了這處暫時的棲身之所。
就在他們離開後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瀑布下的水潭邊，空氣如同水波般微微蕩漾，一道模糊的、仿佛由陰影構成的扭曲人影緩緩浮現。它沒有具體的五官，隻有兩個空洞的位置，散發著幽光，望向林毅三人離去的方向。
一股混雜著死寂、怨毒與一絲貪婪的意念，在陰影中彌漫。
“神性……淨火……鑰匙……”
模糊不清的意念波動消散，陰影再次融入環境，消失不見。
秘境之中，獵人與獵物的角色，隨時都在轉換。而更危險的敵人，已然將目光投向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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