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斯很快恢複了過來,理清了剛才的情況。
有人過來治療了一下他們,潛行走了?
……他有什麼目的?
塞拉斯猛地扭過頭,銳利的目光掃向密道方向,那裡一片漆黑,什麼都沒有。
“誰在那兒?!”
他厲聲喝問。
“裝神弄鬼!”
他想把暗中的人炸出來,但眼前的戰鬥不容他分心。
“嘶!”
重獲新生的阿蘭尼絲可不會給他思考的時間,它帶著滔天的怒火,再次撲了上來。
然而,接下來的戰鬥,並沒有想象中的驚心動魄,甚至可以說……醜陋。
耗儘了體力的塞拉斯,再也斬不出那驚豔的[瞬斬]。
他手中的長劍失去了靈動,隻剩下最樸實無華的劈砍與格擋。
蛛母阿蘭尼絲同樣狀態不佳,它那引以為傲的毒液早已噴吐一空,隻能依靠龐大的身軀和獠牙進行最原始的衝撞與撕咬。
一個力竭的英雄,一頭重傷的野獸。
兩個剛剛還在神仙打架的頂級存在,此刻就像兩個在泥漿裡打滾的街頭混混,進行著最原始的肉搏。
塞拉斯一劍劈在蛛母的節肢上,卻被甲殼震得虎口發麻,整個人向後踉蹌。
他還沒站穩,周圍黑壓壓的幼蛛便一擁而上,瘋狂地啃食著他鎧甲的縫隙。
“滾開!你們這群蟲子!”
塞拉斯怒吼著,胡亂地揮舞長劍,將幾隻幼蛛斬成肉泥,但更多的幼蛛又立刻撲了上來。
他被徹底淹沒了。
在被蛛群徹底吞噬的前一刻,他用儘最後一分力氣,將長劍狠狠擲出,精準地刺入了蛛母頭顱上那道剛剛愈合的傷口。
“噗嗤。”
長劍沒柄而入。
蛛母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生命值又下降一節,但還沒徹底死去。
塞拉斯看著那頭緩緩倒下的巨物,又看了一眼漆黑的密道方向,臉上露出一抹混雜著不甘與譏諷的慘笑。
“卑鄙的家夥……”
話音未落,他的身體便被小蜘蛛徹底覆蓋。
伴隨著他生命的終結,一堆閃爍著不同顏色光澤的戰利品,在他倒下的地方爆了出來。
“上!”
亞雷第一個衝出了密道。
泰勒和庫爾曼緊隨其後。
他們做好了迎接一場慘烈血戰的準備,要去麵對那隻恐怖巨物。
可當他們衝到近前,卻發現那頭龐大的蛛母,隻是趴在地上,奄奄一息,連動彈一下都無比困難。
就在亞雷和泰勒麵麵相覷,不知道該從何下手時。
精靈少女莉雅已經拉開了弓弦。
“咻!”
“咻!”
兩支普通的箭矢,不帶任何魔法效果,輕飄飄地射出,精準地沒入了蛛母頭顱的傷口裡。
那頭曾經不可一世的洞穴蛛母,龐大的身軀抽搐了兩下,便徹底不動了。
又一堆戰利品,爆了出來。
光華閃過,兩個boss的經驗都蹭到的白日瀾升到了4級。
整個礦道,安靜得可怕。
亞雷握著劍,泰勒扛著斧,庫爾曼亮著爪,三個人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地上那兩堆豐厚無比的戰利品,又看了看那頭死得無比草率的巨型蜘蛛。
這就……贏了?
眾人麵麵相覷,眼神裡充滿了荒誕與不真實感。
白日瀾沒有理會他們的震驚。
他邁著“哢噠哢噠”的步伐,徑直走到軍士長塞拉斯那具殘破不堪的屍體旁,撿起他掉落的長劍。
然後,他蹲下身,抓住塞拉斯的頭發,將他的頭顱拎了起來。
手起,劍落。
動作乾脆利落,沒有半分猶豫。
一顆帶著驚愕與不甘表情的頭顱,被他提在了手裡。
白日瀾隨手一拋。
那顆血淋淋的頭顱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精準地落入了莉雅的懷中。
莉雅下意識地接住,她強忍著惡心與恐懼,抬起頭,看向那具沉默的骷髏。
冰冷的意念化作文字。
“去。”
“用它,告訴所有人,誰才是勝利者。”
莉雅看著懷中那顆足以讓所有奴隸聞風喪膽的頭顱,點了點頭。
她提著那顆尚在滴血的頭顱,轉身走向了通往上層的通道,亞雷、泰勒和庫爾曼三人也跟了上去。
腳步聲漸漸遠去。
白日瀾這才不緊不慢地走向那兩堆豐厚的戰利品。
汲取兩者的靈魂之後,他先是撿起了軍士長塞拉斯爆出的戰利品,又從蛛母的屍體旁拾起一枚散發著幽暗氣息的毒囊,隨手丟進了背包。
至於材料什麼的已經裝不下了。
……
礦道的震動還在繼續,頭頂的碎石簌簌落下。
可白日瀾卻轉過身,邁開骨腿,走向了與出口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向了礦坑更深處的黑暗。
憑借著前世的記憶,他輕車熟路地繞過一處處塌方,拐進了一條鮮有人知的岔道。
岔道的儘頭是一堵冰冷的石牆。
死路。
牆壁上,雕刻著一幅古老的浮雕。
——凜冬帝國神話中的原母瑪什跪坐在凍土之上,神情悲憫,懷中抱著一個看不清麵容的嬰兒,周身散發著母性的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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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瀾從背包裡取出了從塞拉斯身上掉落的鑰匙。
他將鑰匙精準地插入浮雕上,原母瑪什心臟的位置。
“哢……哢哢……”
伴隨著一陣令人牙酸的摩擦,厚重的石牆緩緩向兩側裂開,露出一個漆黑的洞口。
一股惡臭氣息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