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瀾看著瑟菲那一副世界觀崩塌、骷髏生無望的樣子,心裡多少有點過意不去。
他很清楚,自己這表現跟什麼天才沒有半毛錢關係。
純粹是係統的功勞。
在這個遊戲世界,玩家學習技能的過程被無限簡化了。
隻要滿足前置條件,係統就會把技能直接灌進你的腦子裡,就像往u盤裡拷文件一樣簡單粗暴。
這在原住民看來,可不就是神跡嗎?
他動了動下顎骨,用那還不太熟練的靈魂之聲,沙啞地解釋道:
“這……可能是一種天賦。”
瑟菲抱著石板書,蹲在地上,淺金色的魂火幽幽地看著他,像個被打擊到自閉的小蘑菇。
她小聲地嘟囔著:“從來沒聽說過這麼離譜的天賦……”
白日瀾沒法再解釋下去了。
總不能告訴她,你活的世界其實是個遊戲,我隻是個開了“外掛”的玩家吧?
瑟菲自閉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振作起來。
她站起身,拍了拍長裙上不存在的灰塵,專業的氣場再次回歸,隻是那淺金色的魂火裡,還帶著點看怪物的眼神。
“既然您已經掌握了基礎的操控,那我就必須提醒您。”
她的語氣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
“死靈力,是終結的力量,是冥界的呼吸。”
“它對生者是劇毒,對我們亡者,同樣是危險的。”
瑟菲抬起白玉般的骨指,指了指白日瀾的胸腔。
“過度接觸或者濫用死靈力,會讓我們的魂火被侵蝕,延長‘回響’的過程,讓我們更接近真正的死亡。”
“直到有一天,我們的靈魂印記被徹底磨滅,再也無法‘回響’,徹底回歸冥界那永恒的虛無。”
白日瀾點了點頭。
這一點他倒是知道。
遊戲裡,玩家如果死靈力抗性不夠,在死氣濃鬱的地方待久了,同樣會持續掉血,甚至疊加永久性的負麵狀態。
“不過……”瑟菲的話鋒一轉,淺金色的魂火裡又帶上了一絲神往。
“隨著您對死靈力的操控能力越來越強大,您的靈魂也會逐漸適應它,直到有一天,您能徹底免疫它的侵蝕。”
她看著白日瀾,用一種近乎夢囈的語調說。
“到了那個時候,或許……就連執掌死亡的神隻,也無法再剝奪我們的存在了。”
死神也無法剝奪?
白日瀾的魂火輕微地跳動了一下。
前世,他倒是聽說過,滿級的【死靈力操控】可以免疫所有的死靈係傷害,是亡靈法師內戰的終極神技之一。
但要說連死神都殺不死……
那未免也太天真了。
很多傷害亡靈都免疫不了,就連回響這個神技也有破解的方法,更彆說神隻了。
畢竟,白日瀾可是親眼見過,連神隻都會隕落的世界。
連死神都會死,亡骸種又憑什麼能例外?
或許隻有死亡這個概念本身是永恒的。
瑟菲抱著那本厚重的石板書,蹲在地上,像一朵被雨打蔫了的藍色小花。
她淺金色的魂火幽幽地看著白日瀾,充滿了挫敗感。
就在瑟菲說話時,她習慣性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花環,這個動作讓她胸前一個掛墜從裹屍布長裙的領口滑了出來。
白日瀾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了過去。
那是一個用不知名黑色金屬打造的掛墜。
掛墜上,一個由三條弧線勾勒出的圖案,既像一隻閉合的眼睛,又像一個吞噬萬物的微縮黑洞。
這個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