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拔劍的士兵見狀,愣了一下,又重新坐了回去,隻是眼神依舊死死盯著這邊。
傭兵一腳踢開地上的詩人,覺得還不解氣,罵罵咧咧地抬起腳,又要往他身上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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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瀾看明白了。
這個傭兵,是在救他。
他頓時來了興致。
白日瀾緩緩起身,無視了周圍投來的目光,徑直走到那架摔在地上的風琴旁,彎腰撿了起來。
他隨意找了個空著的木凳坐下,將風琴放在腿上。
試了幾個音。
然後,在整個酒館的注視下,他開始彈唱起以前當吟遊詩人的時候寫的歌。
“歲月沉珂,冰原漸朽。
金杯玉盞,盛滿北境之垢。”
他的嗓音低沉而沙啞,和年輕詩人完全不同,帶著一種被風雪侵蝕過的滄桑。
“華庭盛宴,暖裘烹油。
誰見雪山,埋我故友?”
酒館裡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從那個倒地的詩人身上,轉移到了這個突然開始彈唱的白發青年身上。
“高牆諸公啊,鼾睡正稠!
爾等冠冕,血痂鑄就。”
那個準備踹人的傭兵,抬起的腳僵在了半空中。
那個坐回去的士兵,握著酒杯的手指捏得發白。
“凜冬“榮耀”,兵卒承受。
猶記先皇誓,兄弟共春秋。”
白日瀾的歌聲不帶任何情緒,隻是平靜地敘述著,卻讓在場的每一個士兵和傭兵,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莽莽雪疆,本是同袍守。
何以今朝,骸骨分貴胄!”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
白日瀾的手指停在琴鍵上,抬起眼,琥珀色的眸子平靜地掃過全場。
整個酒館,落針可聞。
整個酒館,落針可聞。
那歌聲裡的悲愴與質問,像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每個人的喉嚨。
“啪。”
一聲清脆的鼓掌聲,從角落裡響起。
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皮膚黝黑的農夫站了起來,他眼眶通紅,用力地鼓著掌。
“啪、啪、啪……”
掌聲如同會傳染,先是零星響起,隨即連成一片。
那些剛才還滿臉橫肉的傭兵,此刻卻紛紛起立,用儘全力地拍著手。
“好!唱得好!”
叮當!
幾枚銀幣被丟到了白日瀾的腳邊。
緊接著,更多的錢幣被扔了過來,甚至有一枚閃亮的金幣,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滾落到他的靴子旁。
一個喝得醉醺醺的士兵,把臉埋在臂彎裡,肩膀劇烈地聳動著,發出壓抑的嗚咽。
另一個士兵則用拳頭狠狠捶著桌麵,咬牙切齒地咒罵。
“那些腦滿腸肥的貴族老爺!他們懂個屁!”
“我們的兄弟凍死在了邊境,他們卻在女人懷裡!”
積壓已久的怨氣與不滿,在這一刻被徹底點燃。
白日瀾撿起那些銀幣和金幣一起,放到櫃台上:“請諸位守衛邊疆的朋友的朋友們喝一杯!”
酒館頓時就熱鬨起來。
係統麵板上,好感度增加的提示不斷。
白日瀾索性直接屏蔽掉了,反正這些好感度並沒有太大作用。
他站起身,走到那個還躺在地上的年輕詩人身邊,朝他伸出了手。
他將那架風琴遞了過去。
年輕的詩人沒有立刻接過來,他隻是怔怔地看著白日瀾,那雙清澈的眸子裡充滿了震撼。
“這首歌……它叫什麼名字?”
白日瀾隨口報出了一個名字。
“北境民歌。”
這四個字,讓年輕詩人徹底愣住了。
北境民歌?
如此平淡,如此中立。
這歌詞裡沒有偏幫任何一方,它隻是站在了最底層,那些被戰火碾碎的普通人的立場上。
而眼前這個白發青年,就這麼風輕雲淡地唱了出來,他難道不怕得罪帝國貴族嗎?
這需要多大的膽氣!
年輕詩人深吸一口氣,從地上爬了起來,鄭重地自我介紹。
“我叫塞德裡克,如您所見,一個打算遊曆諸國的吟遊詩人。感謝您……幫我解圍。”
“瑞茲。”
白日瀾報出了自己的假名。
“一個流浪法師。不用謝,你該感謝的不是我。”
說著,白日瀾的目光,投向了吧台邊那個獨自喝酒的傭兵。
就是剛才把他打倒在地的那個。
塞德裡克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臉上寫滿了困惑。
“為什麼?”
白日瀾湊到他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了幾句。
塞德裡克的眼睛,猛地睜大了。
恍然大悟。
他這才明白,那看似粗暴的拳頭,其實是在那個士兵拔劍之前,將他從生死線上拉了回來。
他立刻轉身,快步走到那個傭兵麵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謝謝。”
然後,他從懷裡摸出幾枚銀幣,拍在吧台上。
“老板,幫我給這位兩位先生來一杯最好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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