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完了裝備,剩下的就是boss掉落的金幣。
算我輸大手一揮,將幾百枚金幣平分給了所有參與戰鬥的玩家。
白日瀾偽裝的狂戰士也分到了二十枚,他默默收下,沒有說話,繼續扛著斧頭站在人群邊緣。
就在這時,神域公會裡一個剛剛複活的法師,盯著自己公會頻道裡展示的史詩戰斧屬性,突然怪叫起來。
“不對啊!”
他這一嗓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什麼玩意兒不對?”
焊武帝正愛不釋手地撫摸著新到手的【卡恩的狂怒戰斧】,聞言不爽地瞪了過去。
那個法師指著戰斧的截圖,滿臉都是困惑。
“這斧頭的背景故事裡寫著,這是墓園守衛卡恩的武器,上麵還刻著它的遺言。”
“卡恩?誰是卡恩?”
“我們打的不是那個叫瑞茲的npc嗎?”
這話一出,整個墓園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愣住了。
對啊。
他們是衝著流浪法師瑞茲來的,怎麼掉落的裝備,全都指向一個叫卡恩的家夥?
“我操,你這麼一說……”
日全村最野的狗猛地一拍大腿。
“那些蜘蛛!你們發現沒?從頭到尾,那些蜘蛛就沒攻擊過我們!”
轟!
這句話像是一塊巨石砸進人群,所有人都炸了。
“還真是!我光顧著躲技能了,都沒注意!”
“瑞茲的召喚物?”
“不對勁,這裡麵很不對勁!”
玩家們麵麵相覷,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他們感覺自己好像被耍了。
“有意思。”
一直靠在墓碑上沒說話的來顆降壓糖,終於站直了身體。
他那雙總是睡不醒的眼睛裡,閃過一道精明的光。
“可能,我們從一開始就搞錯了。”
他環視一圈,慢悠悠地說道。
“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個叫瑞茲的npc,根本就不是boss。”
“他隻是製作了一個boss,偽裝成了自己的樣子,然後丟出來,準備覆滅這個小鎮?”
算我輸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他順著來顆降壓糖的思路往下說。
“所以,這家夥是個反派?”
這個猜測,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個能隨便捏一個15級首領boss的npc?
這他媽得是什麼級彆的存在?
遊戲人間的邪神?古龍?還是隱藏劇情的大反派?
“那豈不是說,這個瑞茲的等級,遠不止15級?”
“媽的,龍傲天那孫子,坑人呢?”
焊武帝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緊緊握著手裡的新斧頭,最終還是頹然地鬆開了。
打不了。
根本打不了。
人家動動手指頭就能捏造一個差點讓他們兩大公會精英團滅一次的boss,這還怎麼打?
“行了,今天先這樣吧。”
焊武帝煩躁地擺了擺手。
“我理智值快見底了,頂多再玩十分鐘。”
“兄弟們明天再上線,我先去把最後這點理智值清完!”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朝著墓園外走去,神域公會的人也罵罵咧咧地跟了上去。
裁決之劍的人見狀,也無趣地聳了聳肩,開始陸續撤離。
一些不死心的玩家,還衝進那座空蕩蕩的教堂,把裡麵翻了個底朝天,妄圖找到那個“瑞茲”留下的蛛絲馬跡。
但結果顯而易見,裡麵除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什麼都沒有。
白日瀾就混在這群人裡,看著他們不死心地敲打著牆壁,搬開倒塌的石像,最後失望地離開。
人潮退去。
喧鬨的墓園,再次回歸了它本來的死寂。
直到最後一絲屬於玩家的聲響也消失在遠處的森林裡,白日瀾才從教堂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他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墓園入口,然後轉身,走到了教堂中心的聖壇前。
偽裝魔法解除。
他那狂戰士的高大身軀開始扭曲、收縮,身上的板甲化作虛無,血肉消融,最終變回了那副純白的骷髏骨架。
白日瀾沒有片刻耽擱,根據死靈法典描述,他蹲下身,用白骨指節從地上撚起一把混合著骨灰的墓土。
他站起身,以自己為圓心,開始在積滿灰塵的石板上,用引魂之塵一筆一劃地勾勒著一個巨大的逆五芒星法陣。
法陣完成。
他又從背包裡取出五根用屍蠟製成的粗壯蠟燭,分彆安放在法陣的五個角上。
“啪。”
他打了個響指。
一小簇幽藍色的魂火從他指尖跳出,精準地落在了第一根蠟燭的燭芯上。
緊接著是第二根,第三根……
五朵慘綠色的火焰升騰而起,燭光搖曳,將教堂內部照得一片詭異。
白日瀾走到法陣的中心,盤腿坐下。
他閉上眼眶,下顎骨輕微開合,一段古老而晦澀的精靈語,從他的喉骨間緩緩流出。
那不是單純的語言,每一個音節都帶著奇特的韻律,與周圍的死亡能量產生了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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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徘徊於生與死狹間的偉大存在。”
“您是執燈守望的引路者,您是安護迷途之魂的死亡之影。”
空氣的溫度驟然下降,五朵燭火猛地向內一縮,火焰的顏色變得愈發深沉。
“向您獻上這終結與死亡之息,請您向我展示死亡的奧秘,讓我得以明晰生命的真諦。”
最後一個音節落下。
整個教堂內所有的動靜都消失了。
風停了。
燭火不再搖曳,像是一塊凝固寶石。
一種難以言喻的注視感,從四麵八方傳來,沉重,冰冷,不帶任何情緒。
白日瀾的魂火劇烈地波動起來,仿佛要被這股龐大的意誌直接碾碎。
下一秒。
無窮無儘的知識洪流,裹挾著死亡的本質,粗暴地灌入了他的靈魂深處。
那股龐大的知識洪流並非溫和的饋贈,而是蠻橫的侵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