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提示:你出生在一個富裕的家庭。】
這時,白日瀾的意識突然抽離出來,以上帝視角注視著房間的一切。
而現在的他,也就是梅耶爾·柯羅諾斯,正躺在一張由天鵝絨和雲朵般柔軟的不知名羽毛鋪就的嬰兒床裡。
梅耶兒睜著一雙嬰兒特有的,清澈見底的藍色眼眸,呆呆地望著天花板。
天花板上,懸掛著一串由純淨水晶和秘銀打造的魔法吊飾。它們緩緩旋轉,散發著柔和的寧靜光暈,在空氣中投下星辰般的光斑。
每天醒著的時間不超過四個小時,剩下的時間都在被迫昏睡。
而醒著的這幾個小時裡,就是像一個真正的嬰兒那樣,吃,喝,拉,撒。
然後被一群穿著精致女仆裝的侍女們,用最輕柔的動作,最昂貴的香膏,擦拭得乾乾淨淨。
【係統提示: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你知道了自己是一位貴族家庭的孩子。】
【係統提示:你通過父母的閒言碎語了解到。柯羅諾斯家族並非普通的魔法貴族,他們是時間的子嗣,命運的見證人。家族的血脈讓他們天生就能窺見、感知乃至有限地撥動時間之弦。他們是王國最權威的曆史記錄者、最精準的預言家,也是所有時間類禁忌法術的唯一看守者。】
門被輕輕推開。
兩個身影走了進來,一個年輕貌美的婦人,一個卻垂垂老矣暮氣沉沉,像是個60多歲的老人。
是他的母親,海倫娜夫人,以及他那位名義上的父親,時痕公爵埃德溫。
“你看他,多安靜。”海倫娜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
她走到嬰兒床邊,伸出溫熱的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白日瀾的臉頰。
“真好。”
“我感覺不到他身上有任何時間的漣漪,一點都沒有。”
“也許…也許諸神真的聽到了我的祈禱,他被赦免了。”
站在房間陰影裡的埃德溫,發出了一聲疲憊的歎息。
“赦免?”
“海倫娜,你把柯羅諾斯家族與生俱來的天賦,稱之為詛咒嗎?”
他的聲音不大,卻讓房間裡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海倫娜猛地轉過身,美麗的臉龐上寫滿了倔強。
“難道不是嗎!”
“一個讓你四十歲看起來就像六十歲的‘天賦’?”
“一個讓你的生命像蠟燭一樣為王室燃燒的‘榮耀’?”
“埃德溫,你看看你自己!你還想讓你的兒子也走上這條路嗎!”
空氣凝固了。
埃德溫從陰影裡走了出來,魔法燈的光照亮了他那張過早蒼老的臉,溝壑縱橫,寫滿了無法化解的疲憊。
“夠了,海倫娜。”
“不夠!”海倫娜的聲調陡然拔高,帶著一絲尖銳的顫抖。
“我不會再讓我的孩子,成為獻給那個冰冷王座的祭品!”
“我受夠了看著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孩子快速老去!”
埃德溫的下顎線繃得死緊。
“這是我們的責任。”
“柯羅諾斯家族存在的意義,就是成為帝國的眼睛,帝國的占星師!”
海倫娜突然笑了。
那笑聲很輕,卻充滿了無儘的悲涼和嘲諷。
“帝國的眼睛?”
“那誰來做我們家族的眼睛?誰來看著我們的孩子長大,變老?”
“是你嗎,埃德溫?還是掛在先祖長廊裡,那些冰冷的,永遠年輕的畫像?”
這句話,像一把刀子,精準地捅進了埃德溫的心臟。
他下意識地移開了視線,不敢再看妻子那雙通紅的眼睛。
他的目光,落在了嬰兒床裡那個安靜的嬰兒身上。
在嬰兒床光滑的木質圍欄上,他看到了自己蒼老而陌生的倒影。
“彆在孩子麵前說這些。”他的聲音乾澀,帶著一絲近乎哀求的意味。
“他隻是個嬰兒,埃德溫,他什麼都不懂。”海倫娜的聲音也軟了下來,充滿了無力的悲傷。
“但我懂。”
“我感謝諸神,讓他成了一個普通人。”
“我寧願他平庸,健康,長久地活著,也不要他去做什麼該死的,短命的英雄。”
埃德溫沉默了。
房間裡隻剩下水晶吊飾旋轉時,發出的細微聲響。
許久。
他才用一種空洞的,不帶任何感情的語調開口。
“等他滿周歲,宮廷法師會來為他進行天賦評定。”
“到那時,一切都會有定論。”
說完,他轉過身,不再看自己的妻兒,沉重的披風拖在地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門被關上,發出一聲輕微的哢噠聲,隔絕了兩個世界。
海倫娜站在床邊,肩膀微微垮塌。
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嬰兒的繈褓上,迅速暈開。
白日瀾的意識,懸浮在嬰兒的軀殼之上。
他的眼前,彈出了一個隻有他能看見的半透明麵板。
【第一年開始,是否規劃今年的行動?】
【如不規劃,將自動托管。】
下麵是四個閃爍著微光的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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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聽童話】:在母親的溫柔嗓音中,汲取古老的知識。智力+1,精神+1。
【蹣跚學步】:鍛煉你孱弱的四肢,為探索世界做準備。力量+1,敏捷+1。
【庭院小憩】:在花園中呼吸新鮮空氣,感受自然的脈動。體質+1,感知+1。
【家族陪伴】:熟悉你身邊每一個人的氣息與存在。感知+2。
白日瀾的思維飛速運轉。
【蹣跚學步】和【庭院小憩】提供的基礎屬性,對他一個未來的法師而言,優先級不高。
但【聆聽童話】不同。
智力是施法者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