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上的東西,被公爵大人拿走了。”
沃特轉過身,提著那盞魔法燈,向著來時的階梯走去。
“他似乎……不希望他的孩子們走上和他一樣的老路。”
“至於他會怎麼做……”
沃特的聲音,從黑暗的階梯上傳來,越來越遠。
“那就不是我一個管家該過問的了。”
……
地宮裡的不知從哪裡來的冷風,吹動著梅耶爾額前柔軟的金發。
他的臉上,那個屬於孩童的純真表情已經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與年齡極不相符的,深沉而銳利的審視。
白日瀾的意識,透過這具五歲的軀殼,牢牢鎖定了眼前的老管家。
“沃特管家。”
稚嫩的童音,吐出的卻是成年人般沉穩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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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柯羅諾斯家族的了解,似乎……超出了一個管家的範疇。”
沃特提著燈,站在階梯的陰影裡,那張布滿皺紋的臉龐看不清表情。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小少爺,您又怎麼會知道這裡?”
“您甚至知道祭壇上原本擺放著什麼。”
空氣瞬間凝固。
白日瀾笑了。
他控製著梅耶爾小小的身體,向前一步,走出了地宮中央的陰影,完全暴露在魔法石幽藍的光暈下。
“我當然知道。”
他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因為我不僅知道過去,還知道……柯羅諾斯家族沒有未來可言。”
“這個家族,這個姓氏,連同它所背負的一切,都將在不久之後,斷絕於曆史的長河之中。”
這句話,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在地宮中激起劇烈的回響。
沃特握著提燈的手,猛地收緊。
那盞散發著柔和光暈的魔法燈,光芒劇烈地閃爍了一下。
他終於從階梯的陰影中走了出來,那雙渾濁的眼睛看著梅耶爾。
“所以,我來了。”
梅耶爾仰著頭,那雙清澈的藍色眼睛直視著沃特。
“我來,是為了打破這個注定的宿命。”
“為了讓柯羅諾斯,繼續存在下去。”
沃特死死地盯著他,似乎想從那張稚嫩的臉上,看出哪怕一絲一毫的虛假與動搖。
但他失敗了。
那雙眼睛裡,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和一種足以撼動時間的決心。
許久,沃特緊繃的身體,才緩緩放鬆下來。
他看著眼前的孩子,那眼神複雜到了極點,有審視,有驚歎,最終都化為了一聲悠長的歎息。
“您就這麼確信,您能改變一切?”
“當然。”
梅耶爾的嘴角,勾起一個自信的弧度。
“不過,我很好奇。”
他的話鋒一轉,目光再次變得銳利。
“您似乎也很關心柯羅諾斯家族的宿命。”
“這份關心,可不像是一個普通的管家該有的。”
“沃特管家,或者說……”
梅耶爾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
“柯羅諾斯的先祖?”
沃特的身體僵住了。
他臉上的皺紋,似乎在這一刻變得更加深刻。
他看著梅耶爾,眼神裡流露出一絲苦澀。
“小少爺,您就彆說笑了。”
他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種被歲月磨平的疲憊。
“我若真是您的先祖……”
沃特頓了頓,目光掃過地宮穹頂那緩緩流轉的星圖,又落回到梅耶爾身上。
“定會將家族的一切,都交到您這樣的天才手中。”
“或許……”
他的聲音變得很輕,像是在自言自語。
“以您的資質,真的能打破這個……傳承者注定的宿命,也說不定。”
聽到這句話,梅耶爾的臉上,浮現出一個笑容。
他不再去看沃特,而是轉身,望向那十二塊懸浮在空中的,記錄著禁忌時間魔法的巨大石碑。
稚嫩的童音,與沉穩的靈魂意念,在地宮中重疊。
“我正是為此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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