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彌婭玩了半天，白日瀾才來公民資格認證中心。
大樓通體由銀灰色的金屬與玻璃構成，線條簡潔流暢，充滿了冰冷的科技感。
白日瀾走進大廳，冰冷的電子音立刻響起。
“身份核驗通過，白日瀾先生，請前往三樓體檢中心。”
白日瀾順著指示牌，走進一部懸浮電梯。
電梯內，彌婭的聲音在他腦海中懶洋洋地響起。
“主人，您的心跳有點快哦。”
“是在緊張嗎？還是在期待著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白日瀾麵不改色。
他可不會承認，自己一想到能看清南丁格爾換衣服的場景，就有點控製不住情緒。
體檢過程快得驚人。
他剛躺上檢測台，一道柔和的藍光從頭到腳掃過，所有數據便已經上傳到了終端。
“身體發育優秀，指標一切正常，甚至優於同齡人平均水平，您很健康。”
ai又引導他來到屏幕前，看了一些列圖片，做了很多題目。
“心理健康初步評估為極其穩定。請按照指示前往下一個項目。”
冰冷的電子音做出結論。
“真沒意思。”
彌婭的聲音帶著一絲失望。
“我還以為能看到主人身體裡有什麼有趣的秘密呢。”
白日瀾直接屏蔽了她的聲音。
接下來的社會常識與法律知識測試，對他來說更是小菜一碟。
屏幕上飛速劃過一道道題目，他幾乎不假思索，手指在虛擬鍵盤上敲擊出殘影。
不到十分鐘，測試結束。
滿分。
最後一項，是心理健康與社會適應性麵試。
白日瀾走進一個純白色的房間，房間中央隻放著兩張椅子。
一個戴著金絲眼鏡，氣質溫和的中年男人坐在對麵，微笑著對他點了點頭。
“白日瀾同學，請坐。”
“彆緊張，隻是隨便聊聊。”
白日瀾從容坐下，脊背挺得筆直。
中年男人看著手裡的光屏，上麵是白日瀾近乎完美的履曆和測試成績。
他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銳利了幾分。
“你的筆試成績非常出色，對社會的理解甚至超過了很多已經工作多年的成年人。”
“這很了不起。”
他話鋒一轉，看似隨意地問道。
“那麼，你認為，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這個問題，充滿了哲學陷阱。
白日瀾的腦海裡，瞬間閃過前世被背叛時那撕心裂肺的痛苦，與柯羅諾斯城牆上那末日般的景象。
但他的臉上，卻依舊是平靜的。
“在規則允許的範圍內，儘力活得精彩，不給自己留下遺憾。”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似乎對這個答案很滿意。
他又問了幾個關於人際關係、壓力處理和未來規劃的問題。
白日瀾的回答始終冷靜、客觀，充滿了積極向上的正能量，完美得像一本教科書。
中年男人的眉頭，卻幾不可查地皺了一下。
太完美了。
完美得像一張精心繪製的麵具。
他放下光屏，十指交叉放在桌上，身體微微前傾，試圖施加壓力。
“最後一個問題。”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這個世界並非你所想的那樣，你所堅信的一切都被證明是謊言，你會怎麼做？”
白日瀾停頓了一下。
他抬起頭，迎上中年男人那審視的目光，臉上忽然綻開一個笑容。
那笑容很淡，卻帶著一種洞穿世事的坦然。
“那有如何？”
中年男人愣住了。
他從那雙黑色的眼眸裡，看到了一種與年齡完全不符的，近乎可怕的平靜與決絕。
許久，他靠回椅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恭喜你，白日瀾先生。”
“歡迎來到成年人的世界。”
……
白日瀾拿著一張薄薄的，泛著金屬光澤的卡片，走出了認證中心。
“恭喜您，白日瀾先生。從此刻起，您是繁花共和國的正式成年公民。”
“您的個人信息已更新。您有權申請位於任意城市的獨立住房，並按月領取基本生活保障金。”
“具體事宜，您可以在公民服務官網進行辦理。”
工作人員那公式化的聲音還在耳邊回響。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卡片。
在姓名下方，一行小字清晰地標注著他的新身份所擁有的權利。
其中一條是：【可合法組建家庭，並擁有合法撫養後代的資格。】
白日瀾的指尖，輕輕摩挲著那行冰冷的文字。
他的腦海裡，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南丁格爾那張總是強裝鎮定，卻會在他懷裡變得柔軟羞澀的臉。
他拿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劃動，點開了那個圖標簡潔的“公民中心”應用。
一個屬於他自己的家。
這個念頭，在他的心底，悄然生根。
……
校門口人來人往，充滿了年輕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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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瀾剛從出租車上下來，還沒走幾步，旁邊一輛黑色的轎車就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一個少女略顯笨拙地從車上鑽出。
耀眼的金色長發在陽光下很是奪目，她低著頭，似乎在和車裡的人說著什麼，然後關上了車門。
就在她轉身的瞬間，她看到了白日瀾。
“啊…白…白日瀾同學…”
輝照的臉頰瞬間漲得通紅，抱著書包的雙手用力到指節發白，整個人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她像一隻被車燈照住的小鹿，想躲，又不知道往哪躲。
就在這時。
彌婭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白日瀾身側。
她沒有看那個金發少女，隻是微笑著，用一種宣示主權般的自然姿態，不著痕跡地貼近了白日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