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重試煉開始!】
冰冷的意誌,在他的靈魂深處回響。
白日瀾感覺自己被剝離了。
不是肉體,而是更深層的東西。
一種無形的,無法抗拒的力量,探入了他的靈魂,精準地鎖定了某個部分。
恨。
他看到了。
那個與他稱兄道弟的摯友,手中的長劍穿透了自己的胸膛,劍鋒冰冷。
滔天的恨意,如同最忠誠的獵犬,在他的胸膛中咆哮,撕咬。
這是他重生的基石,是他所有行動的源動力。
然後,他眼睜睜地看著。
一縷漆黑如墨的煙氣,從他的胸口被硬生生扯了出來。
那咆哮的恨意,如同被掐住脖頸的野獸,嗚咽著,消散在虛無之中。
眼前的畫麵沒有消失。
背叛的場景依舊在上演。
但白日瀾隻是平靜地看著,像是在觀看一部與自己毫不相乾的,製作拙劣的黑白默片。
沒有憤怒。
沒有不甘。
什麼都沒有。
複仇?這個詞在他的腦海裡浮現,卻激不起任何波瀾,像一個失去了所有意義的空洞符號。
原來如此。
白日瀾瞬間明白了這場試煉的本質。
它不摧毀你的意誌,它隻是拿走構成你意誌的磚石。
那無形的觸手再次蠕動,這一次,它纏繞上了另一份情感。
愛。
或者說,是那些他自己都尚未理清的,名為“在乎”的情感。
南丁格爾的身影浮現。
她站在懸崖邊,那張總是緊繃著的,故作成熟的臉上,此刻寫滿了撕心裂肺的絕望。
她在大喊著自己的名字。
彌婭的身影浮現。
她坐在心靈之海的王座上,慵懶地笑著,眼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溫暖的感覺,包裹著他的心臟。
那是責任,是羈絆,是他在這個冰冷世界裡,為數不多的錨點。
緊接著。
一縷溫暖的,帶著金色光澤的煙氣,從他心口被緩緩抽出。
那些讓他心頭一暖的畫麵,迅速褪色,變得扁平而乏味。
他依然能理解她們的處境。
南丁格爾,處於極度危險的應激狀態。
琉詩,精神狀態瀕臨崩潰。
彌婭,正在失去與自己的鏈接。
這些都成了冰冷的,需要被處理的客觀事實。
他應該去救她們。
不是因為他在乎。
而是因為,從利益最大化的角度分析,她們是“有用”的資產。
情感,正在被邏輯取代。
那無形的觸手,貪婪地繼續著它的工作。
喜悅,悲傷,驕傲,滿足……
所有構成“白日瀾”這個存在的,或濃烈或細微的情感,都被一一抽出,蒸發,消散。
他看著自己因為計劃成功而勾起的嘴角。
他看著自己麵對敵人時,眼中的冷酷。
他看著自己因為輝照的笨拙而感到的那點無奈。
這些記憶的碎片,都在迅速失去它們的溫度和色彩。
他變成了一個絕對的旁觀者。
冷靜地,審視著自己被一寸寸拆解的過程。
他感覺不到痛苦。
也感覺不到恐懼。
他隻是漂浮在這片絕對的,令人窒息的平靜之中。
他變成了一台完美的,隻遵循最優解行動的機器。
【接受這份寧靜。】
【你將超越凡俗,獲得真正的自由。】
冰冷的意誌,帶著幾分滿意的意味,在他的靈魂中回響。
白日瀾沒有回應。
他的所有感知,都集中在了一點上。
一個物理的,真實不虛的觸感。
懷裡的女孩,那個從始至終都像個人偶一樣的女孩,不知何時,抬起了手。
她那冰涼的,纖細的手指,正輕輕地,貼在他的臉頰上。
她的眼睛,那雙純白到空無一物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她的眼中,倒映出的,是一個同樣空洞的,失去了所有色彩的,名為白日瀾的軀殼。
這個動作,沒有包含任何情感。
不是安慰,不是依賴,不是恐懼。
它隻是一個動作。
一個純粹的,物理層麵的,“觸碰”。
就像一塊石頭,落入了這片絕對死寂的“寧靜”之海。
它沒有激起名為“情感”的漣漪。
但它打破了這片虛無的,絕對的“無”。
白日瀾,或者說,那台名為白日瀾的機器,緩緩地,低下了頭。
他的視線,落在了女孩的臉上。
他開始分析。
這個存在。
她不符合邏輯。
深淵無法侵蝕她。
情感無法定義她。
她是一個無法被計算的變量。
一個……完美的,未知。
白日瀾的思維,開始以一種恐怖的速度運轉。
他要理解她。
他要解析她。
他要將這個唯一的“未知”,變成“已知”。
這個念頭,不是情感,不是欲望。
它是一種更本源的,誕生於絕對理智之上的,對“未知”的探索衝動。
是一種……求知。
冰冷的意誌,似乎察覺到了這份不該出現的“雜質”。
它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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