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0日,13:30。
東京灣。
東京灣外,晨霧尚未完全散去,海麵被尾流切割成一道道漣漪。
一艘中型登陸艦正緩緩靠近東京灣,艦身灰黑,舷號被作戰塗層覆蓋,甲板上沒有沉重的坦克或裝甲車,取而代之的是兩列整齊列隊的輕裝士兵和輕型直升機。
他們是來自半島的陸戰隊。戰前,他們的規模曾龐大如潮,但在戰爭與改革中精簡至少數精銳。如今,這些士兵平均入伍年齡不過十五歲,卻已在部隊裡服役十年以上,少有人笑容,眼神裡隻有凝定的專注與隨時待發的殺意。
每個人背負著標準化的輕型戰鬥包,手中是折疊槍托的智能突擊步槍或衝鋒槍,腰間綁著刀鞘與多用途工具。沒有多餘的裝飾,也沒有笨重的護甲——他們依賴的是速度、隱蔽與多年積累的戰場直覺。
他們的身上,包裹著來自東協裝備科研院的最新製式——“幽靈”光學半隱形戰鬥服。服裝表麵覆蓋著一層微型光學相位陣列,能實時捕捉並模擬周圍環境的色彩與光影變化,使他們在昏暗環境下幾乎與背景融為一體。街角的陰影、碼頭的鋼梁反光,都會在戰鬥服表麵悄無聲息地“複製”下來,讓敵人的目光滑過時,連呼吸的起伏都難以察覺。
戰鬥服的外層采用耐切割的納米纖維織物,薄而柔韌,能抵禦匕首刺擊與小口徑彈片衝擊。內襯嵌有溫控纖維,可以快速調節體表溫度,確保長時間滲透作戰不因體力消耗而暴露。
每名士兵的全包裹式頭盔內置hud係統,與配備微型雷達的qts17“隱形筆”智能步槍無縫聯動,在近距離巷戰中能夠自動捕捉並鎖定目標。
他們是專注於特種作戰與小規模衝突的純粹行家。
此刻,這支隊伍正依次鑽入船艙深處的半潛式登陸艇和甲板上的輕型直升機。
如果說星界軍是一柄厚重的戰錘,靠著裝甲與火力碾碎敵人,那麼他們就是一隻飛鏢,悄無聲息卻致命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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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灣的水麵昏沉而平靜,晨霧像一層低垂的帷幕,將城市天際線與戰火隔在遠方。
幾道淺淺的水紋在霧氣下無聲擴散——半潛式登陸艇正貼著海麵前行,艇身的防反射塗層與海水融為一體,幾乎難以用肉眼分辨。
這種登陸艇采用電力驅動,行進時安靜如影,能夠潛伏在水麵之下,直到即將靠岸的瞬間才會浮出水麵,直刺敵人腹地。
艇艙內的燈光昏黃,狹窄的空間裡,來自半島的士兵沉默地檢查武器。有人調節瞄準器的亮度,有人拔出刺刀輕輕擦拭。年輕的麵孔在燈光下顯得冷峻而專注——他們中最年長的不過二十出頭,卻早已在戰場上度過了一半的人生。
艇長低聲下達指令,舷側的戰術屏幕上閃現出簡化的東京港航道與登陸點標記。敵軍的占領區在地圖上用深紅標出,登陸點距離前線不過兩公裡。
當距離港口外緣不足五百米時,艇體完全潛入水下,隻留聲呐與短波通訊維持導航。水聲和心跳聲混合在一起,時間被壓縮成一段漫長的等待。
忽然,艇長揮手示意——登陸點已到。艇體緩緩浮出,海水順著艇身滑落,露出塗著番號的艇首。艙蓋開啟,濕冷的海風夾著淡淡的硝煙味灌入艇內。
“出艙,分隊,隱蔽接近。”
太陽輔助軍的士兵們像水中的掠食者一樣躍上海麵,踩著低矮的浮橋與碼頭邊緣消失在陰影中,移動間幾乎聽不見任何金屬摩擦的聲響。
碼頭上,他們的影子隨著浪光與霧氣交錯而忽隱忽現,像一群從空氣中憑空生出的暗影,正悄然向東京的戰火深處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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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港以西兩公裡,街區間的交火聲連成一片。
警視廳的臨時防線架在一條狹窄的十字路口,防暴盾與沙袋堆在一起,背後是還未完全疏散的人群。帝國軍的盾牆正從正麵逼近,騎兵在兩翼迂回,標槍與弓矢在空中交錯,落在防線上發出沉悶的撞擊。
忽然,一陣低沉的旋翼聲從港區方向傳來。穿過煙霧和樓宇空隙,幾架塗有暗灰迷彩的輕型直升機疾馳而至,機身小巧,旋翼噪音被降到了極低。機艙兩側,太陽輔助軍的士兵半跪在開敞的射擊口,槍口對準街口的帝國軍前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