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川定治緩緩從皮革沙發上站起,西裝外套被他無意識地拽得有些淩亂,臉色陰沉得仿佛一塊凝固的鐵。他的目光在三名獵隼空降兵之間遊移,瞳孔驟縮,卻沒有立刻開口。
房間裡,隻剩下裝甲伺服器的低頻嗡鳴聲,仿佛在給空氣施加無形的壓力。
他的眼神很快恢複平靜。對獵隼空降兵的高科技外骨骼、對磁軌步槍槍口閃爍的冷光,他心知肚明,這並不是他憑借山丘上這座彆墅、幾十名私人武裝能抵擋的局麵。
隻是,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他還是把最後一絲傲慢掩藏在平靜之下:“……很好,我等這一刻很久了。”
站在二樓欄杆旁的三角初華,一直沒說話。
她被幾分鐘前的緊張感壓得幾乎喘不過氣,豐川家的打手在門口逼近時,那一瞬間,她甚至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
而現在,天花板破裂,獵隼空降兵以一種近乎科幻的姿態從夜空墜落,槍口吐出的藍白色電弧在昏暗的客廳內閃爍,數秒內擊落所有武器。
初華的呼吸急促,心跳混亂到像要衝破胸腔。
那一刻,她第一次感到,那些曾經如同牢籠般的豐川家族束縛,正在眼前崩塌。
她想起自己這些年在大洋洲的漂泊日子,被豐川定治一手“保護”,一手“控製”。想起那些豐川家族內部複雜的利益、被裹挾的關係鏈、無休止的算計。
到她化名逃脫,再被抓回。
現在,這一切在幾秒內被撕碎,像一場被人硬生生終止的噩夢。
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她能感受到,空氣中那種冰冷、精準、壓倒性的力量,帶來了一種陌生的“安全感”。
初華的手指緊緊攥住欄杆,指節發白,眼神卻沒有移開。
她第一次覺得,或許……自己終於有機會離開這個家族的陰影。
————————————
豐川定治的表情冷峻,眉頭緊鎖,像是還在權衡下一步該如何周旋。
“諸位,”他緩緩抬起手,試圖為自己爭取時間,“我們可以談談。無論是誰派你們來的,我想——”
話未說完。
“嘭!”
一聲悶響,話語被硬生生打斷。
一名超級獵隼一個閃身逼近,裝甲手臂在電子肌肉的驅動下精準揮出,戰術警棍攜著強烈的電磁衝擊波,重重擊在豐川定治的肩頸交界處。
那一瞬間,豪華客廳的空氣似乎被凝固。
定治眼前一黑,整個人如同被切斷電源的提線木偶般踉蹌,幾乎無聲地跪倒在地。嘴角溢出一絲血跡,連驚呼都來不及發出。
“目標失去反抗能力,確認安全。”獵隼隊員的聲音在戰術頻道中響起,“這老東西嘰裡呱啦的說什麼呢。”
兩名空降兵立即上前,手法嫻熟地將高強度複合纖維束縛帶套在定治的雙腕和肩部關節,卡扣閉合的“哢嗒”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豐川定治,這個曾在悉尼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政商梟雄,就這樣被牢牢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