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莫愣了一下,下意識想要拒絕。他心裡覺得自己不配坐在這位父親的桌旁,更不配在送來噩耗後還留下。可老人看著他,那眼神不像請求,而是某種堅決的堅持。
“他要是還活著,”老人低聲道,“也該帶戰友回家吃頓飯。”
薩莫沒有再推辭,輕輕點頭。
晚飯很簡單。老工程師在小小的廚房裡忙碌,拿出一鍋清湯、一碟炒菜,還有工人食堂送來的黑麵包。油鹽不足,味道寡淡,卻帶著熱氣與煙火氣。
餐桌上隻有兩個人,氣氛沉悶。碗筷輕微的碰撞聲,和遠處機器的轟鳴聲混雜在一起。薩莫坐得筆直,像在執行軍令般拘謹,目光不敢多停留在木盒上。
“你叫什麼名字?”老人突然開口。
“薩莫。”他答,聲音低沉。
老人點了點頭,咀嚼片刻,慢慢說道:“阿倫……他小時候,就最喜歡跟著我在廠區跑。他說,機器的轟鳴聲聽起來像海浪。”說到這裡,老人的聲音一度停頓,像被什麼噎住。
薩莫攥緊了筷子,低聲道:“在戰場上,他總是笑得最大聲。哪怕彈雨落在頭頂,他也說‘沒事,我們還有機會’。他……從未讓任何人覺得害怕。”
老人沉默了很久,目光凝在木盒上。終於,他緩緩點頭:“這就是我的兒子。”
兩人之間又陷入沉默,隻有飯菜的熱氣在升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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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老人放下筷子,語氣忽然變得沉重:“告訴我,他是怎麼死的。”
薩莫喉嚨一緊。
“我不知道。”薩莫艱難地開口,“我在醫院得知他犧牲的消息——但我總可以為他做些什麼。”
老人沒有哭,隻是閉上眼睛,指尖在桌麵上顫抖。片刻後,他緩緩吐出一口氣:“至少,他不是一個人走的。”
飯局就這樣繼續下去。兩人說得不多,卻每一句都重得像鐵塊。老人偶爾問一句戰場的情況,薩莫便儘量簡潔地回答;有時老人不說話,隻是凝視著木盒發呆。
直到最後,老人緩緩起身,走到櫃子前,取出一瓶已經蒙塵的烈酒,倒了兩杯。
“我戒酒很多年了。”他說,“但今天,必須喝一杯。”
他把一杯推到薩莫麵前,另一杯自己端起,先朝木盒敬了一下。
“敬他,敬所有犧牲的孩子。”
薩莫沉默片刻,雖然醫生告訴他儘量不要飲酒,但片刻後,他也舉起了杯子。
烈酒入口辛辣,順著喉嚨燒到胸口,像火焰一般把心底的悲傷烙得更深。
老人沒有再多說話,隻是坐在昏黃的燈光下,靜靜地飲著。薩莫陪著他,兩人一同沉浸在這份厚重的靜默裡。
夜漸深,廠區的轟鳴也逐漸安靜。桌上的燈光照亮木盒,投下一道清晰的影子。
薩莫望著那影子,心中生出一種沉甸甸的誓言:他們的犧牲,絕不能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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