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特蘭大的國民陣線指揮部。
窗外風沙翻滾,夜色壓得低沉。
長桌上鋪著一張北美地圖,黑色標記布滿整個中部地區,從密蘇裡河到阿肯色,再到得克薩斯北緣。
東南角靠近卡伊拉巴的地方則被劃上了紅色的標誌,標注著“東協艦隊活動區”。
“——西邊的局勢不妙。”情報官一邊翻閱報告,一邊用筆敲著地圖,“美人解的地麵部隊已經推進到內華達邊界,空軍在拉斯維加斯方向部署了無人機群。按目前速度,他們三周內就能威脅到我們在猶他州的補給線。”
“猶他守不住了?”有人皺著眉。
“暫時還能守,”情報官回答,“但他們的後勤效率越來越高。東協那邊已經幫他們建立了兩條空中補給走廊。”
桌子另一端,一名穿著黑色製服的軍官冷聲插話:“那條補給線我們已經轟炸過三次,可是並沒有太大作用。”
會議室陷入短暫的沉默。外麵傳來一陣風拍打窗戶的聲音。牆上的時鐘滴答作響。
“東北方呢?”一名中年政委問。
“愛國者陣線。”情報官翻到下一頁,“他們現在還沒正式與我們決裂,但態度非常消極。托馬斯·魯索拒絕派兵增援,還在秘密和地方勢力談判。”
“那幫紅脖子。”他咬著牙,“要不是我們替他們提供燃料,他們連卡車都發動不了。”
“問題是,他們的兵力主要在東北部,一旦他們決定獨立行動,我們的後方就會被撕開口子。”
“也就是說,”主座上的總指揮緩緩開口,“我們現在實際上被包圍了。”
沒人說話。所有人都盯著地圖。
“南邊呢?”他繼續問。
“卡伊拉巴的局勢惡化。東協艦隊在近海頻繁活動,他們的航空母艦群與巡洋艦保持警戒隊形,偵察機每天都在海麵巡邏。我們原本通過墨西哥灣的航線現在被徹底切斷。”
“墨西哥呢?他們不是一直中立?”
“原本是。”情報官的語氣有些遲疑,“但最近東協的人在接觸墨西哥的左翼黨派,說是要‘共同抵抗極端主義’,墨西哥國內的態度正在改變。”
“意思是他們可能會倒向美人解?”
“不確定——但至少不會再幫我們運貨,這是顯而易見的。”
一陣低語在會議室裡擴散。有人用拳頭砸了一下桌子,茶杯晃動,茶水灑在地圖上。
“該死的,這幫混蛋插手太深了。”軍官的聲音帶著怒氣,“要是他們真敢動手,我們是不是該先下手?”
“冷靜點。”總指揮用力按住桌麵,“那裡起碼有一個雙航母戰鬥群,我們拿什麼動手?”
“補給問題越來越嚴重,燃料和武器彈藥很快會告急。”
“內部調配?我們要是再強征糧食,那些中部的農民遲早造反。”
“他們早就不滿了,”一個政工官低聲說,“最近堪薩斯和俄克拉荷馬都有反對征糧的示威。”
“都是被愛國者的人煽動的。”有人打斷。
“不是,他們隻是餓了。”
爭論的聲音越來越大。有人拍桌,有人搖頭。
“夠了。”總指揮站起身,聲音壓住了所有人,“現在不是互相指責的時候。我們得想辦法守住中部。”
他拿起筆,在地圖上圈出一條線,“這是新防線。我們把主力集中到這裡,縮短戰線。西邊調兩個師去防猶他,北線留防禦部隊,其他兵力向東轉移,準備應對愛國者的可能行動。”
“那南邊呢?”有人問。
“南邊先穩住。卡伊拉巴的事我們暫時插不了手,墨西哥那邊找人談判。”
“談判?他們根本不會聽。”
“那就找他們的對手談。”總指揮的語氣平靜,“任何能讓他們內鬥的機會,都得用上。”
幾秒鐘後,會議再次安靜。所有人都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