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暑氣未消,但空氣中已隱約夾雜著一絲桂花的甜香和節日的期盼。農曆八月十五中秋節臨近,縣城裡比往日更添了幾分熱鬨。街道兩旁,偶爾可見擺出月餅匣子的小攤,油紙包裹的月餅散發著誘人的甜膩氣息。
這天下午,蕭遠和周偉華在倉庫清點完一批剛收到的山貨。根據係統最新的“區域物價波動簡報”,廣東某個靠近廣西的邊境小鎮對這類山貨需求近期有所上升。蕭遠計劃過兩天親自押送一批貨去試探一下市場,順便實地感受一下廣東的氛圍,為年後的南下大計做更充分的準備。
“偉華哥,這批香菇和木耳品相不錯,你仔細打包好,我後天一早跟車送去廣東那邊看看。”蕭遠指著地上分揀好的貨物說道。
“放心吧,遠子,肯定弄得妥妥的。”周偉華乾勁十足,如今他每天有穩定的收入,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對蕭遠的吩咐執行得一絲不苟。
就在這時,蕭遠想起需要去汽車站一趟,打聽一下近期往返廣東那個邊境小鎮的貨運班車情況,以及托運貨物的流程和費用。他讓周偉華繼續整理倉庫,自己則騎上那輛二八杠自行車,朝著縣城長途汽車站駛去。
車站永遠是縣城最嘈雜、最充滿故事的地方。斑駁的牆壁上貼著各式各樣的路線表和注意事項,喇叭裡循環播放著帶著濃重口音的班車信息。空氣中混合著汗水、煙草、汽油和廉價香水的複雜氣味。南來北往的旅客帶著大包小包的行李,臉上寫滿了疲憊、期盼或茫然。
蕭遠鎖好自行車,穿過熙攘的人群,走向問訊處。就在他側身避開一個扛著麻袋的壯漢時,眼角的餘光不經意地掃過車站出口的方向。就在那一刹那,他的目光被一個剛剛走下客車的身影牢牢吸引住了。
那是一個年輕的姑娘,約莫十六七歲年紀,穿著一件洗得有些發舊但十分乾淨的碎花襯衫,藍色的確良褲子,腳上一雙白色的塑料涼鞋。她提著一個半舊的灰色旅行包,身形苗條,大約一米六五的個子,站在人群中顯得亭亭玉立。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麵容,皮膚是健康的奶白色,一雙眼睛大而明亮,像浸在水裡的黑葡萄,帶著幾分初涉世事的懵懂,卻又透著一股不服輸的倔強。她站在嘈雜的出口處,微微蹙著眉,打量著這個陌生的環境,眼神裡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安和對未來的憧憬。
正是這一抹混合著脆弱與堅韌的神采,像一道無聲的電光,瞬間擊中了蕭遠的心房。他兩世為人,在信息爆炸的時代見過無數各色美女,但從未有過這樣一種感覺——仿佛心臟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呼吸都為之一滯。時間似乎在那一刻放緩了流速,周圍鼎沸的人聲仿佛瞬間遠去,他的世界裡隻剩下那個站在光暈下午陽光透過車站棚頂縫隙形成)中的清新身影。
“馬……婷婷?”一個名字毫無征兆地劃過蕭遠的腦海,這是他穿越後從未聽過的名字,卻在此刻自然而然地浮現,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宿命感。此為藝術處理,暗示命運聯係,並非真名認知)
就在蕭遠怔住的片刻,那姑娘似乎感覺到了注視,目光下意識地轉了過來。兩人的視線在空中有了一個極短暫的交彙。蕭遠看到她的眼神清澈見底,帶著一絲被打擾的疑惑,隨即有些羞澀地微微移開了目光,臉上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
沒有對話,沒有停留,就像無數旅途中的偶然交錯。姑娘很快定了定神,提了提手中的行李,隨著人流朝著車站外的公交站台方向走去,背影漸漸消失在攢動的人頭中。
蕭遠站在原地,過了好幾秒鐘才回過神來。心中湧起一種奇異的感覺,是驚豔,是悸動,還有一種莫名的、強烈的熟悉感和想要了解她的衝動。他甚至下意識地向前邁了半步,想追上去問點什麼,但理智立刻拉住了他。對方隻是一個陌生的姑娘,貿然上前太過唐突。而且,他還有正事要辦。
“隻是……長得真好看。”蕭遠在心裡對自己說,試圖平息那莫名加速的心跳。他將這驚鴻一瞥歸結為對美好事物的天然欣賞,並未深思那瞬間的強烈觸動意味著什麼。畢竟,他眼下的事業才剛剛起步,廣東的廣闊天地才是他心之所向,兒女情長似乎還遠未排上日程。
他搖搖頭,甩開那抹倩影,轉身走向問訊處,開始認真地打聽去廣東的班車信息。他並不知道,這個下午,這個車站,這次短暫的視線交彙,已經在他命運的絲線上打下了一個重要的結。他更不知道,那個提著行李、眼神倔強的姑娘,名叫馬婷婷,來自廣東高州,和他一樣,懷揣著改變命運的夢想,在此刻踏上了闖蕩之路。而他們的故事,將在南方的天空下,徐徐展開。
辦完事,蕭遠騎著自行車返回倉庫。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他的思緒大部分被廣東的商機、貨物的運輸、資金的周轉所占據,但偶爾,那個碎花襯衫、明亮眼眸的側影,會不經意地浮現在腦海,帶來一瞬間的恍惚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溫暖期待。
他並不知道,這看似微不足道的一次偶遇,將成為他未來漫長歲月中最重要的情感錨點,也是他在即將到來的重大挫折後,能夠重新站起的精神支柱之一。命運的齒輪,就在這個平凡的中秋節前夕,開始了它精密的咬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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