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塵埃落定,吳家煙消雲散,壓在周氏頭頂的陰雲終於散去。項目指揮部氣氛輕鬆不少,連空氣都似乎清新了幾分。
陳瑤恢複了往日的活潑,哼著歌整理文件,時不時偷偷瞄一眼窗邊那個安靜喝茶的身影。
周若雪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處理著積壓的文件,眉宇間少了幾分凝重,多了些運籌帷幄的從容。
林薇則帶著安保部進行例行訓練,英姿颯爽。
薑濤依舊是那副模樣,保溫杯在手,目光沉靜。
省城的風波對他而言,不過是拂去衣角的一點塵埃。
他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寧靜,如同蟄伏的龍,收斂了爪牙。
“叮鈴鈴…”
周若雪桌上的內線電話響起。她隨手接起:“喂?”
“周總,前台有位自稱來自青州‘萬寶齋’的秦先生,說是有重要事情想拜訪您和…薑先生。”前台小妹的聲音傳來。
“青州?萬寶齋?”周若雪微微蹙眉。
青州是鄰省著名的曆史文化名城,古玩行業尤為興盛。
“萬寶齋”她略有耳聞,是青州數一數二的古玩行,背景深厚。
他們找上門來做什麼?還特意提到了薑濤?
“請他們到小會客室稍等。”周若雪吩咐道。
片刻後,小會客室。
來訪者是一位穿著考究中山裝、約莫六十出頭、精神矍鑠的老者,和一個二十多歲、氣質乾練、提著公文包的年輕女子、她叫秦雪,秦伯遠的孫女兼助理。
“周總,薑先生,冒昧打擾,老朽秦伯遠,‘萬寶齋’的掌櫃。”秦伯遠起身,拱手行禮,姿態謙和卻不卑不亢。
他的目光在薑濤身上停留了一瞬,帶著不易察覺的審視和一絲…敬畏?
“秦老客氣了,請坐。”周若雪得體地回應,示意薑濤也坐下。
薑濤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目光平靜無波。
“實不相瞞,此次前來,是有事相求。”秦伯遠開門見山,語氣凝重,“敝店近日收了一件重器,是一尊唐代的鎏金佛造像,品相極佳,傳承有序。
本來已談好買家,是省城的一位大收藏家。但就在交割前夕,出事了!”
“哦?出了什麼事?”周若雪問道。
“有人…盯上了這尊佛像!”秦伯遠臉上浮現出憤怒和憂慮,“對方來頭不小,是青州本地一個新興的勢力,領頭的是個叫‘趙天麟’的年輕人,行事霸道,背景複雜,據傳在省城也有強援。
他放出話來,說這尊佛像是他祖上之物,讓我們‘萬寶齋’乖乖奉還,否則…否則就要讓‘萬寶齋’在青州開不下去!”
“豈有此理!這不是明搶嗎?!”秦雪忍不住憤憤道,俏臉含霜。
“我們報警了,也找了關係。”秦伯遠苦笑搖頭,“但這趙天麟狡猾得很,明麵上抓不到把柄,暗地裡卻使些下三濫的手段,騷擾我們的客人,威脅我們的鑒定師傅,甚至…還派人半夜砸了店裡的玻璃!
警方調查也一時難以鎖定直接證據指向他。
更麻煩的是,原定的買家因此打了退堂鼓,交易眼看就要黃了。
這尊佛像價值連城,對‘萬寶齋’聲譽更是至關重要!”
他頓了頓,目光懇切地看向薑濤:“薑先生,老朽在省城也有些朋友,吳家倒台後,聽到了不少關於您的…事跡。
知道您是有大本事的人。這次厚顏前來,是想請您…能否移步青州一趟?幫‘萬寶齋’鎮鎮場子,渡過此劫?當然,酬勞方麵,絕對讓您滿意!”
周若雪明白了,這是衝著薑濤的“凶名”和實力來的。
青州的水顯然也不淺。她看向薑濤,這事得他自己拿主意。
薑濤摩挲著保溫杯光滑的杯壁,眼神沒什麼變化。
一個地方的地頭蛇,為了件古董搞小動作,在他眼裡,跟省城吳家比,確實隻能算開胃小菜。
“什麼時候?”薑濤開口,聲音平淡。
秦伯遠和秦雪聞言,眼中頓時爆發出驚喜的光芒!成了!
“越快越好!三天後就是原定的公開鑒賞和交割日,趙天麟肯定會來搗亂!”秦雪搶著回答,語氣急切。
“好。”薑濤言簡意賅。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周若雪這邊項目也進入平穩期,她決定親自去一趟青州,一來處理些業務拓展,二來…也看看熱鬨。陳瑤自然是眼巴巴地想跟去,被周若雪以“安全”為由無情駁回,小丫頭委屈得嘴巴能掛油瓶。
林薇要坐鎮省城,隻能通過視頻叮囑薑濤“小心點,彆又惹一身桃花”。
三天後,青州,萬寶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