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中心醫院,重症監護區。
消毒水的味道依舊刺鼻,但彌漫在空氣中的沉重似乎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窗外的晨光穿透厚重的雲層,帶來一絲微弱的暖意。
薑濤的身影再次出現在走廊儘頭。
“他換了一身乾淨的深色衣服,洗去了昨夜的血汙,眉宇間那層冰冷的寒霜卻並未消散,反而沉澱得更深深邃。”
李四海和林薇立刻迎了上去,眼神充滿了關切。
“薑先生,您…”李四海想問又不敢問。
“解決了。”薑濤的聲音平靜無波,仿佛隻是處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司徒浩,廢了。人在現場,林警官派人去收尾。”他看向林薇。
林薇心頭巨震!廢了?!司徒家的大少爺?!
但她沒有多問,立刻點頭:“明白!我馬上聯係現場!”
她知道薑濤口中的“廢了”意味著什麼,更知道這背後蘊含的滔天怒火與雷霆手段。
她快步走到一邊,拿出加密通訊器迅速部署。
薑濤的目光轉向重症監護室的門。
透過門上的小窗,能看到周若雪依舊安靜地躺著,監護儀上的各項指標似乎比昨夜平穩了一些。
“醫生怎麼說?”他問。
李四海連忙回答:“剛來過!說周總情況穩定了!顱內出血止住了!腦壓也降下來了!
雖然還在昏迷,但醫生說…有很大希望醒過來!”他的聲音帶著激動和後怕。
薑濤緊繃的心弦,終於微不可察地鬆動了一絲。
他走到門邊,靜靜地看著裡麵那個脆弱的身影。
陽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在她蒼白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他伸出手,隔著玻璃,仿佛想觸碰她冰涼的臉頰,最終隻是緩緩握緊了拳頭。
就在這時,林薇快步走回來,臉色凝重帶著一絲振奮:“現場清理完畢!司徒浩…確認重傷,四肢筋腱被精準切斷,無生命危險,但徹底廢了!已經秘密收押,嚴加看管!他手下那些亡命徒…無一生還。”
她頓了頓,壓低聲音,“技術科在司徒浩的手機裡,發現了一條加密通訊記錄,就在車禍發生前半小時,對方號碼歸屬地…臨江!”
臨江!金鼎大廈!
薑濤眼神銳利如刀!果然!司徒浩在臨江接到指令後,立刻策劃了濱海的襲擊!幕後黑手,直指“財神爺”司徒明!
“司徒明…”薑濤的聲音如同冰珠砸落,“好得很。”
“薑先生,接下來…”李四海眼中閃爍著複仇的火焰。
“李四海,”薑濤打斷他,“濱海交給你。守好公司,守好若雪。在我回來之前,四海集團,不能有事。”
“是!薑先生!人在公司在!”李四海挺直腰板,斬釘截鐵。
“林薇,”薑濤轉向女警花,“司徒浩是重要人證,也是魚餌。
把他被廢的消息,用你的渠道,‘無意’中泄露出去。特彆是,要讓京城司徒家知道。”
林薇瞬間明白了薑濤的用意——激怒司徒家!引蛇出洞!
她眼中閃過一絲亮光:“明白!保證‘不小心’泄露人儘皆知!”
薑濤最後看了一眼監護室的周若雪,眼神複雜,有痛惜,有溫柔,更多的是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
他轉身,沒有再多說一個字,大步流星地走向電梯。
黑色的身影在晨光中拉出一道冷冽而堅定的長影。
李四海和林薇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電梯口,心頭沉甸甸的。
“他們知道,薑濤此去,目標直指臨江金鼎大廈,那位真正的“財神爺”司徒明!”風暴的中心,已經轉移。
濱海的驚雷剛剛平息,臨江的暗湧,即將化作滔天巨浪!
臨江,金鼎大廈頂層,“鼎峰控股”董事長辦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臨江的繁華儘收眼底。
然而辦公室內的氣氛,卻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
一個穿著深灰色西裝、麵容儒雅卻帶著刻骨陰鷙的中年男人、背對著門口,靜靜地看著窗外。
他手中端著一杯紅酒,猩紅的酒液在杯中微微晃動,映著他那雙深不見底、毫無感情波動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