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的夜墨色如漆,快艇劈開冰冷的浪濤,鹹腥的海風灌進船艙,帶著刺骨的寒意。
老海佝僂在駕駛座後,臉色發白地抓著扶手,顯然對這深夜高速航行滿心恐懼。
龍一站在船頭,像塊沉默的磐石,銳利的目光穿透黑暗,警惕地掃視著海麵。
薑濤坐在船艙裡,借著微弱燈光翻看林薇給的文件袋,指尖在地圖上“巴桑村”的位置輕輕劃過。
顛簸數小時後,天際泛起一絲灰白,快艇緩緩減速。
“到了!前麵就是巴桑!”老海聲音發顫,指著前方海岸線——那裡隻有嶙峋礁石和破敗木屋,幾縷炊煙在死寂中升起,透著荒涼。
快艇沒直接靠岸,在幾百米外的礁石叢後熄火隱蔽。
薑濤和龍一換上深色潛水服,帶好裝備。
“老海,留在這裡,熄燈靜默,等我們信號。”
薑濤語氣不容置疑,“天亮沒回或有異動,立刻全速回濱海找林隊長。”
老海連連點頭,縮在角落不敢出聲。
薑濤和龍一如兩條黑魚滑入海水,悄無聲息地向巴桑村潛遊。
巴桑村果然窮破。腐朽的木棧道伸進海裡,幾艘破漁船擱淺在沙灘上,混雜著垃圾和碎貝殼,空氣中彌漫著魚腥與腐敗的臭味。
天還早,村子靜悄悄的,隻有幾聲狗吠和海浪拍岸聲。
兩人從礁石後上岸,迅速躲進廢棄木屋的陰影。
龍一警戒後方,薑濤掃視村落,很快鎖定了目標。
村西頭一間“完好”的木屋前,停著艘快艇,船頭一塊漆皮剝落,露出墨綠色底漆——和老海描述的一模一樣。
一個皮膚黝黑、身材壯碩的男人正背對著他們整理漁網,左臉一道蜈蚣般的刀疤在晨曦中隱約可見。
“目標確認,刀疤臉。”薑濤通過耳麥對龍一說。
這時木屋門“吱呀”開了,一個敞懷穿花襯衫、叼煙的乾瘦男人走出來,對著刀疤臉罵道:“張強!磨蹭什麼?老大催了!‘貨’準備好了沒?今天必須送翡翠島去!耽誤事,咱倆都得喂魚!”
刀疤臉張強悶哼一聲,不耐煩地甩著漁網:“催命啊王鐵柱!東西在老地方,鉛盒封著呢!我檢查過了,這就去拿!船油加滿了?”
“早加滿了!快點!天快亮了!”王鐵柱催道。
兩人對話清晰傳入薑濤耳中——貨還在,且要送翡翠島!這是天賜良機。
薑濤眼中寒光一閃,對龍一打了個手勢:一人一個,速戰速決!
兩道黑影如蓄勢的獵豹,從廢棄木屋後撲出,快得隻剩殘影。
張強和王鐵柱正拌嘴,壓根沒料到這荒村會有襲擊。
等察覺身後惡風時,已經晚了。
龍一目標是王鐵柱,鐵塔般的身影瞬間欺近,蒲扇大手抓向他後頸。
王鐵柱隻來得及“呃”一聲,就被龍一捏住脖子,另一隻手捂住嘴,膝蓋狠狠頂在腰眼上。
他眼珠一翻,癱軟下去,被龍一拖進陰影。
薑濤選的時機更刁鑽——就在張強彎腰準備去船艙拿東西的瞬間。
他如鬼魅般出現在張強身後,右手並指如刀,帶著尖嘯斬向張強後頸大椎穴,這一下足以讓他瞬間癱瘓。
可張強常年刀口舔血,對危險直覺極敏。
薑濤指尖即將觸到他皮膚時,他猛地向前狼狽翻滾!
“嗤啦”一聲,薑濤指刀擦過張強後頸,帶起一溜血珠。
雖沒中要害,淩厲的指風還是劃破了皮膚。
“敵襲!”張強咆哮著,不顧後頸疼痛,翻滾中從後腰拔出寒光閃閃的狗腿彎刀,鯉魚打挺站起,刀疤扭曲,眼神如受傷餓狼,死死盯著薑濤。
薑濤站定,眼神平靜,甚至帶點玩味,仿佛在看獵物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