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市某高度保密的國安安全屋內,空氣像被無形的巨石壓住,肅穆得讓人喘不過氣。
單向玻璃後,穿著病號服的“k”——已確認真實身份為國際掮客張明遠——被牢牢固定在特製審訊椅上。
他臉色蒼白如紙,手腕腳踝上的特製電子鐐銬泛著冷光,金絲眼鏡後的眼睛依舊藏著陰鷙,隻是那陰鷙深處,藏不住連日折騰留下的疲憊,還有一絲被擒後的驚惶。
審訊室裡,氣氛比玻璃外更凝重。
主審位上坐著五十多歲的王海,這位國安資深審訊專家頭發已染霜白,眼神卻銳利如鷹隼,幾十年的經驗讓他周身洞穿人心的氣場。
旁邊是負責記錄的年輕女特工李梅,她指尖在記錄板上飛快滑動,目光不時掃過審訊椅上的張明遠。
“作為特彆顧問的薑濤,手上的傷口剛被重新包紮好,換了身乾淨衣服,臉色還有些蒼白,眼神卻依舊深邃平靜,像一潭不起波瀾的深湖!”
“觀察室裡,濱海警方代表林薇,正隔著玻璃望著審訊室,目光幾乎在薑濤身上沒移開過。”
她眼裡的關切濃得化不開,還摻著後怕——不久前薑濤為抓張明遠受的傷,至今讓她心頭發緊。
“張明遠,或者該叫你‘k’?”王海開口時,聲音平穩得像陳年古井,卻帶著直抵人心的力量,“你的同夥頌帕、蝮蛇都落網了,東南亞的據點也被我們連根拔起。到了這一步,硬撐著沒意義。”
張明遠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王處長,都是道上混的,何必說這些。我敢做這行,就沒想著能善終。
你們本事大抓住我,我認栽。想從我嘴裡掏唐先生的核心秘密?做夢。”
他牙關咬得死緊,像塊捂不熱的寒冰。
“唐千絕?”王海不為所動,翻開麵前的文件,指尖在紙上劃過,“‘涅盤計劃’、‘容器’、‘強化藥劑原型iv’……這些名字,你該不陌生吧?你從翡翠島帶走的核心優化資料,我們已經全掌握了。你真覺得,沒你我們就找不到唐千絕?”
聽到“原型iv優化資料”幾個字,張明遠的眼皮明顯跳了一下,像被針尖刺了似的。
但他很快穩住神,梗著脖子道:“哼,那又怎樣?唐先生的手段,你們想破頭也猜不到。資料是死的,人是活的!沒我,你們這輩子也找不到他的老巢!”
審訊陷入僵局。“王海不急不躁,從張明遠的過往經曆,資金流向,社會關係網入手,像剝洋蔥似的層層試探!”
張明遠油鹽不進,要麼裝聾作啞,要麼用模棱兩可的話搪塞,死忠不鬆口。
觀察室裡,林薇看得心急,忍不住湊到趙剛耳邊低聲說:“趙組長,這家夥嘴也太硬了!要不要……”
趙剛是個麵容剛毅的中年漢子,他搖搖頭,聲音說道:“林隊彆急,王處是老手,心理戰得慢慢來。況且……”
他朝審訊室裡的薑濤抬了抬下巴,“薑顧問還沒出手呢。”
話音剛落,薑濤動了。他沒急著開口,隻是緩緩站起身,走到張明遠麵前,居高臨下看著他。
“刹那間,一股無形的壓力像山嶽般壓了下來,張明遠隻覺得胸口發悶,呼吸都滯澀了幾分!”
“張明遠,”薑濤的聲音不高,卻像淬了冰的刀鋒,直刺人心,“你幫唐千絕造怪物,手上沾了多少條人命?你真以為自己還有退路?”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張明遠微顫的睫毛,“頌帕為了活命能把你供出來,蝮蛇為了少受罪也能賣了你。你在唐千絕眼裡,比得上你帶走的‘原型iv’?”
這話像把鈍刀,一下下割在張明遠心上。
他想起頌帕被抓時的狼狽,想起基地被炸成廢墟的消息,更想起唐千絕一貫的冷酷——那是種用完就扔,絕不念舊情的狠戾。
一絲動搖,像冰縫裡的草芽,悄悄從他眼底冒了出來。
薑濤捕捉到那一閃而逝的動搖,加了把勁,聲音冷得像寒冬的風:“告訴我,唐千絕最後可能藏在哪?或者他下一步會聯係誰?這是你唯一能爭取寬大處理的機會。不然……”他的目光掃過張明遠手腕上的電子鐐銬,那冰冷的金屬光澤像在預示結局,“等著你的,要麼是生不如死的審問,要麼是一顆子彈。而唐千絕,會像丟垃圾似的,把你忘得一乾二淨。”
巨大的恐懼像潮水般淹沒了張明遠。
他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滑,嘴唇哆嗦著,像是在跟自己較勁。
“我……我不知道他具體在哪……”他的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帶著抑製不住的恐懼,“他太謹慎了,每次都是單線聯係我……但是……但是……”他的喉結上下滾動,像是在做什麼艱難的決定。
“但是什麼?”王海立刻追問,聲音依舊平穩,眼裡卻閃過一絲精光。
“但是出事前最後一次聯係……他提過一個詞……”張明遠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仿佛每個字都重若千斤,“‘歸巢’……他說‘歸巢計劃’必須提前啟動……地點可能在西南邊境,靠近金三角的一個廢棄‘三線’醫院舊址……代號叫‘鵜鶘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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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巢計劃’?‘鵜鶘灣’?”王海和薑濤對視一眼,兩人眼裡都透著凝重。這顯然是個更核心、更關鍵的新線索。
“具體位置!守衛情況!計劃內容!”王海步步緊逼,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
“我真不知道具體位置!隻知道大概在猛拉附近!”張明遠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在椅子上,聲音裡滿是虛脫,“守衛肯定是唐先生最核心的死士!計劃……他沒跟我說過核心內容,隻提過‘容器’的最終調試和‘終極樣本’的融合,會在那裡進行!”他把知道的碎片信息一股腦倒了出來,心理防線徹底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