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龍石在狂暴的能量衝擊下呻吟顫抖,表麵刻畫的陣紋明滅不定,像垂死的螢火般忽閃。
江濤的身體成了這場恐怖交易的祭壇——左臂腫脹發紫,皮膚寸寸龜裂,暗紅的血珠混著渾濁的灰黑能量不斷滲出,每一次脈搏跳動都帶來撕裂臟腑的劇痛;而右臂焦黑的傷口深處,那曾瘋狂蠕動的藍金色光芒,在吞噬大量汙穢能量後竟呈現出詭異的“飽脹”感,侵蝕血肉的速度被強行遏製,如同暫時被喂飽的凶獸,蟄伏了下來。
“江濤!停下!快停下!”秦雪的尖角被能量亂流撕扯得破碎不堪。
她和雲鶴子被狂暴的氣浪死死壓在冰冷的石壁上,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江濤在能量風暴中心痛苦掙紮,心都揪成了一團。
“呃啊——!”
江濤雙目赤紅,血絲爬滿眼白,喉嚨裡擠出野獸般的嘶吼。
他清晰地感覺到,左臂的經脈正在與自身混亂之力下寸寸崩裂,生機正飛速流逝。
可右臂的“安寧”是用左臂的毀滅換來的,他不能退!格桑和龍一還在百草堂生死未卜,他必須爭取時間!
轟隆——!!!
斷龍石終究扛不住內外交迫的能量撕扯,一聲悶響中,表麵炸開數道深裂。
一股更濃烈、更汙濁的灰黑色能量流,裹挾著濃鬱的金屬鏽蝕般的死氣,如同潰堤的泥漿,從裂縫中猛噴而出,狠狠灌入江濤的左手!
“噗!”
江濤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血中竟混著絲絲灰黑能量與內臟碎片。
左臂瞬間失去知覺,皮膚下青黑血管暴凸如扭曲的樹根,整條手臂像被燒焦的枯木,透著死寂的灰敗。
劇痛如海嘯般淹沒了他最後一絲清明,眼前徹底被黑暗與混亂的能量亂流吞噬,身體像破麻袋般向後倒飛出去。
“老大!”秦雪目眥欲裂,拚死掙脫氣浪束縛撲過去。
就在江濤即將撞上後方石壁的刹那——
嗡——!!!
他懷中那枚靜儀師太所贈的昆侖玉符,突然爆發出溫潤而堅韌的乳白色光芒。
光芒不算強烈,卻帶著一種鎮壓八荒、撫平混亂的古老意誌,瞬間凝成一層薄薄的光繭,將江濤全身包裹其中。
嗤嗤嗤!
狂暴湧入的汙穢能量撞在乳白光繭上,如滾油潑雪般發出劇烈的湮滅聲。
大部分汙穢能量被強行隔絕、消融,隻有一小部分透過光繭縫隙,仍在衝擊江濤瀕臨崩潰的身體,但威力已大減。
砰!
江濤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麵上,被乳白光繭裹著翻滾幾圈才停下。
他意識模糊,左臂徹底失去知覺,一片死寂的灰黑;
唯有右臂傷口深處,那暫時“飽脹”的藍金光芒,在玉符光芒的壓製下,不甘地緩緩蟄伏。
斷龍石停止了能量噴湧,石屋內狂暴的能量亂流漸漸平息,隻留下刺鼻的土腥味與灼燒後的焦糊味。
地麵一片狼藉,碎石與灰黑色的能量殘渣散落得到處都是。
“江濤!”秦雪撲到光繭旁,看著裡麵麵如金紙、氣息微弱、左臂如焦炭般的江濤,淚水奪眶而出,顫抖著手卻不敢觸碰那層乳白光繭。
雲鶴子掙紮著爬起,望著江濤左臂的慘狀,老臉煞白:“廢…廢了!這條手臂…生機儘絕!被那汙穢地脈能量徹底毀了!”
小清風被驚醒,看著眼前的景象,嚇得瑟瑟發抖,縮在角落不敢作聲。
淩霜一直站在角落,眸子死死盯著包裹江濤的乳白光繭,眼中滿是前所未有的驚疑與凝重。
那光繭的氣息古老、中正、宏大,帶著鎮壓萬邪的堂皇之氣,絕非魔道手段。
這凡俗螻蟻身上,到底還藏著多少秘密?
更讓她心神不寧的是,就在江濤吞噬汙穢能量、玉符爆發護體的瞬間,她敏銳地捕捉到:
思過穀上空那稀薄混亂的靈氣層,竟極其微弱地扭曲了一下!
一股難以言喻的壓抑感,如無形的巨石,悄然籠罩下來。
“此地…不宜久留。”淩霜的聲音帶著一絲前所未有的急迫,“立刻離開石屋!”
話音剛落——
轟隆隆——!!!
雷鳴並非來自地下,而是源自九天之上!
一聲沉悶到極致的雷鳴,仿佛隔著億萬重厚重帷幕,從思過穀那鉛灰色、翻滾低垂的雲層深處傳來。
聲音不大,卻帶著穿透靈魂的威嚴與毀滅意誌,整個思過穀的空氣瞬間凝固,稀薄的靈氣變得粘稠而狂暴。
哢嚓!
一道極其細微刺眼的紫色電蛇,毫無征兆地撕裂厚重鉛雲。
電光一閃即逝,快得像幻覺,可那瞬間爆發的煌煌天威與毀滅氣息,卻讓石屋內所有人,包括淩霜在內,靈魂都為之戰栗,仿佛被無形巨手扼住了咽喉。
“紫…紫霄神雷?!”雲鶴子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跳起來,枯槁的手指顫抖地指向窗外,聲音因極致的恐懼而變調,“雷…雷劫征兆?!這…這怎麼可能?!此地最高不過煉氣,何來雷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