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頭頂懸浮的玄黑巨塔,塔外翻滾的殘餘雷雲,身旁氣息恐怖的灰袍老者,還有淩霜與秦雪等人劫後餘生的臉龐。
“師…師叔祖…”淩霜的聲音乾澀,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
“他體內的‘混沌之息’與‘吞噬異力’碰撞,觸及天地禁忌,才引動了這紫霄神雷劫。”
李玄罡的聲音平淡無波,卻如重錘砸在每個人心頭,“若非這枚來曆不凡的玉符護住他的本源,又恰逢老夫在附近,爾等此刻已化為飛灰。”
混沌之息?吞噬異力?觸及天地禁忌?每一個詞都像驚雷在眾人耳邊炸響。
秦雪捂住嘴,眼中滿是駭然;雲鶴子抖得更厲害了;淩霜望著江濤,冰眸中翻湧著驚濤駭浪。
“此子…是禍胎。”李玄罡的目光落在江濤身上,帶著審視,“其力詭譎,其體如爐,稍有不慎便會反噬己身,禍及宗門。按律,當廢其修為,封其異力,永鎮後山寒潭。”
廢修為!永鎮寒潭!
秦雪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失聲驚呼:“不要!前輩!他…”
“師叔祖!”淩霜也急忙開口,“此子雖身負異力,但有昆侖玉符護體,心性非惡!在蟲巢絕境、荒原血沼中,都是他拚死護住同伴!那吞噬異能雖凶險,卻也助他壓製反噬,救下同伴性命!若廢其修為,無異於斷他生路!格桑、龍一還在百草堂命懸一線,也需要他…”
“聒噪。”李玄罡淡淡打斷,目光卻轉向秦雪,“你便是那身負‘隱陰靈脈’的凡女?”
秦雪一愣,下意識點頭。
“隱陰靈脈,萬中無一。若開,前途不可限量;若閉,等同凡骨。”
李玄罡枯槁的手指隔空對著秦雪一點。
嗡!
一股溫和卻無法抗拒的力量瞬間籠罩秦雪。
她隻覺眉心一涼,仿佛有什麼無形的枷鎖被觸動。
緊接著,旁邊那根代表“陰”屬性的灰黑色測靈石柱虛影微微顫動,一絲極其微弱、卻無比純粹的灰黑色光芒在柱體底部一閃而逝,比在青石坪時清晰了百倍。
“隱脈已顯,靈根未開。百草堂缺個識藥的雜役,你去那裡。”
李玄罡語氣不容置疑,又指向雲鶴子和清風,“水靈根微末,可為外門灑掃;木靈根尚可,入靈植園聽用。”
最後,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江濤身上,沉默片刻後緩緩道:“至於你…禍胎亦是變數。廢修為鎮寒潭,太過浪費。”
說罷,李玄罡對著懸浮的九劫鎮魔塔虛虛一引。
塔身微顫,一道凝練到極致的玄黑光柱從天而降,精準地籠罩住江濤。
光柱中,無數細密的玄奧符文如活物般遊走,瞬間沒入江濤體內。
“呃啊!”江濤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吼。一股冰冷、沉重、帶著無儘鎮壓之意的力量侵入四肢百骸,融入每一條經脈、每一寸血肉。
丹田深處那蠢蠢欲動的混亂能量和蟄伏的藍金異芒,如同被億萬道無形的枷鎖死死捆縛、鎮壓。
那股狂暴的吞噬欲望和反噬的劇痛被硬生生壓下,可他的力量,連同那混亂的異力,也被這封印死死鎖在了築基初期的門檻內,再也無法調動分毫。
“老夫以‘九劫鎮魔印’封你異力與修為,鎖於築基初期之境。”
李玄罡緩緩道,“此印在,可保你異力不再失控,反噬暫緩。然,此印亦如枷鎖,斷你道途。
除非…你能找到掌控此力之法,或尋得足以匹敵紫霄神雷的‘混沌源物’,自行衝破此印。否則,終其一生,止步於此!”
築基初期!道途斷絕!以封印換取暫時的“安寧”!
江濤感受著體內沉重如山的封印,和那被強行壓下的力量,心中五味雜陳。這是生路,也是絕路。
“淩霜。”李玄罡看向自己的師侄孫女。
“弟子在!”
“帶他去‘古劍塚’。”李玄罡的聲音帶著一絲深意,“那裡殘留的劍氣與死意,或能磨礪其心,壓製其體內戾氣。更深處…或有‘混沌源物’的線索。這是他的機緣,亦是他的劫數。能否抓住,看其造化。”
古劍塚?混沌源物?
淩霜冰眸一凝,瞬間明白了師叔祖的用意——這是將江濤這燙手山芋,丟進了宗門最凶險、卻也最可能藏著機緣的禁地之一。是放逐,也是一線生機。
“弟子…領命。”淩霜深吸一口氣,躬身應下。
李玄罡不再多言,袖袍一卷,懸浮空中的九劫鎮魔塔化作一道流光沒入他袖中。
他最後看了一眼被封印籠罩、眼神複雜的江濤,身形一晃,如融入虛空般消失不見。
思過穀隻剩下滿目瘡痍的大地,和劫後餘生的眾人。
殘存的雷雲不甘地翻滾片刻,最終緩緩散去。
鉛灰色的天光重新灑落,照亮了焦黑的深坑、龜裂的大地,以及被封印枷鎖困住、前路未卜的江濤。
淩霜走到江濤麵前,冰藍色的眸子直視著他:
“古劍塚,是葬劍之地,也是葬骨之地。那裡劍氣衝霄,死意蝕魂。你現在修為被封,異力被鎮,比凡人強不了多少。現在反悔,去後山寒潭,還來得及。”
江濤掙紮著坐起,被封印的身體沉重如灌鉛。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死寂的灰黑左臂,又感受了一下右臂傷口下那被死死壓製的異力。
道途斷絕?古劍塚死地?
他抬起頭,染血的臉上沒有絲毫退縮,隻有一片冰冷的決絕。
“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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