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空氣像刮骨鋼刀,混著鐵鏽與血腥味灌進江濤起伏的胸腔。
他癱在深坑邊緣的暗紅土地上,每口喘息都扯動後背的焦黑創口,痛得幾乎撕裂靈魂。
冷汗混著血汙浸透破衣,黏在皮膚上又冷又膩。
下方深坑中,女子的尖嘯、鎖鏈的錚鳴、古老劍意的威壓仍在黑暗裡回蕩,刺激著他緊繃的神經。
他用唯一完好的右手摳住地麵,拖著沉重的身體和空蕩的左袖,一寸寸往灰霧深處挪——那冰封囚徒的冰藍眼神烙印在識海,比傷口更讓他發冷。
這劍塚處處是殺機,深坑下的恐怖絕非此刻的他能碰。
不知挪了多久,直到深坑的聲響被灰霧隔成模糊背景音,江濤才靠在一柄斷劍後稍歇。
他劇烈咳嗽,咳出帶內臟碎塊的血沫,視野陣陣發黑。
掏出懷中帶血的劣質土靈石,狠狠按在後背傷口上。
“嘶——”劇痛讓他眼前金星亂冒,卻死死咬著牙。
微弱的土係靈氣混著靈石的冰涼,艱難滲入體內。
他集中殘存精神,引著靈氣衝向丹田被“九劫鎮魔印”鎖住的縫隙,同時催動那縷重新滲出的藍金能量。
細微的能量交融聲裡,封印又有了絲鬆動。
更多藍金能量滲出,像工匠般修補著傷口。
清涼與劇痛交織,透著殘忍的生機。
當靈石化作粉末,後背傷口邊緣終於止了血,深處有微弱肉芽在蠕動。
致命的惡化雖被遏製,離愈合還遠得很。
江濤吐出帶血腥味的濁氣,臉色慘白,眼神卻更凝著狼般的凶悍。
就在這時,一陣壓抑的啜泣聲穿透前方灰霧,像受驚小獸的低鳴。
江濤眼神驟銳,肌肉繃緊!
絕地中活人的生音往往比凶靈更危險。
他屏住呼吸,扣住腳邊一塊尖銳金屬碎片,貼在斷劍後,目光鎖定聲音來源。
前方十丈外,幾柄斷劍交錯成凹地,中央蜷縮著個纖細身影,肩膀劇烈聳動。
那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穿一身臟汙撕裂的玄天劍宗外門青色布裙,烏黑長發遮著臉,隻露出發抖的蒼白唇瓣。
她抱著膝蓋,在煞氣與寒意中瑟縮,哭聲裡滿是絕望。
身前散落著靈氣耗儘的靈石碎片和一柄廢鐵劍,顯然已耗儘依仗。
更讓江濤在意的是,她腳踝有深可見骨的烏黑爪痕,皮肉灰敗,黑氣正往小腿蔓延——是地煞陰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