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冷厲的斷喝驟然炸響,如同驚雷劈開劍塚外圍的稀薄灰霧。
三道淩厲劍光破空而來,如鐵索橫江,瞬間截住冰蓮去路!
劍光之上,三名執法堂弟子玄黑勁裝獵獵作響,衣上銀色紋路在昏暗裡泛著光澤,為首者趙鐵鷹麵容如鑿,鷹隼般的目光像實質的枷鎖,死死釘在渾身浴血的江濤空蕩左袖、與宗門服飾格格不入的殘破血衣,在他眼中都成了刺眼的罪證。
“蘇師妹!”趙鐵鷹目光掃過蓮心那抹清冷如雪的身影,微微頷首算是行禮,語氣卻硬如玄鐵,
“宗門鐵律載明,劍塚死域非持令弟子不得擅入!此人身份不明,重傷至此卻出現在禁地,形跡昭然可疑!按律當立即拿下,押送執法堂嚴加審問!”
他身後的王莽、李肅二人眼神如刀,手按劍柄,周身靈力鼓蕩如潮,將冰蓮所有退路封死。
空氣瞬間凝成冰,連灰霧都似被這肅殺之氣凍住,停滯在半空。
冰蓮上,林雪小臉煞白,被這突如其來的對峙嚇得渾身發顫,下意識往江濤身邊縮去,冰涼的小手緊緊攥住他殘破的衣角。
那三名執法堂弟子身上的威壓如同山嶽壓頂,讓她幾乎喘不過氣,眼底滿是對江濤的擔憂——他明明是救了自己的人啊!
江濤盤膝坐在蓮瓣邊緣,後背焦黑的傷口還在緩慢蠕動修複,嘴角血跡未乾。
麵對趙鐵鷹淩厲的逼視與指控,他沒有立刻反駁,隻是緩緩睜開眼。
那雙深邃的眸子裡,疲憊與劇痛之下,藏著如沉寂火山般的凶戾與桀驁,像寒潭底暗湧的激流,無聲翻湧。
他身子依舊虛弱,脊背卻挺得筆直,宛如一柄雖有殘缺、卻絕不彎折的古劍。
“趙師兄。”蘇璃清冷的聲音響起,如冰泉注入凝滯的空氣。
她立於蓮心,冰藍色長裙無風自動,周身凜冽寒氣讓靠近的灰霧凝結出細碎冰晶。
“此人雖非本門弟子,卻在劍塚外圍救下我宗外門弟子林雪,斬殺地煞屍猿,更布下簡易劍陣抵擋血煞陰風。其行雖有擅闖之嫌,卻情有可原,絕非奸惡之輩。”
她聲音平靜無波,字字句句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
目光掃過林雪腳踝處雖被淨化、卻仍顯猙獰的爪痕,落回趙鐵鷹臉上:
“當務之急是護送傷者離開。劍塚深處方才異動,恐生變數。此人傷勢極重,可先帶回外圍安置,待其傷愈再行詢問不遲。”
蘇璃的話,無疑是在為江濤爭取緩衝的餘地。
她雖對江濤的身份與秘密存疑,卻親眼見他搏殺屍猿、布陣求生,更在最後關頭護著林雪,絕非宵小之輩。
此刻強行拿下,以他重傷之軀,怕是凶多吉少。
“蘇師姐說得對!”林雪像抓住救命稻草,鼓起勇氣帶著哭腔急聲附和。
她指著自己腳踝的傷口,又看向江濤,眼裡滿是急切:
“趙師兄!是江大哥救了我!他為了護我,差點被那怪物撕碎!後背的傷也是抵擋陰風時裂開的!他……他不是壞人!”
她看向江濤的眼神裡,維護之意毫不掩飾,連聲音都帶著哭腔的堅定。
趙鐵鷹眉頭緊鎖,目光在蘇璃與林雪臉上掃過,最後仍落回沉默的江濤身上,冷硬的麵容絲毫未鬆:
“蘇師妹宅心仁厚,林師妹涉世未深,易被表象迷惑。宗門鐵律不容輕忽!劍塚乃宗門禁地,關係重大。此人來曆不明,重傷出現在此,更身負奇異力量——”
他目光銳利如鷹,掃過江濤後背正在緩慢修複的傷口,“難保不是敵宗奸細,或是身懷重寶引來禍端!方才異動,或許便與此人有關!豈能因一麵之詞放任其在外圍自由行動?若出了差池,誰來擔責?”
他的話擲地有聲,句句扣著宗門規矩,將江濤死死釘在“可疑”的位置上。王莽、李肅眼神更銳,周身靈力隱隱鎖定江濤,大有一言不合便動手拿人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