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緩緩低垂,將整座荒島籠罩在一片寂靜之中,唯有中央升起的篝火劈啪作響,頑強地對抗著無邊的黑暗。
帶著鹹腥氣息的海風不時掠過,卷動著跳躍的火光,映照出幾張寫滿疲憊與傷痕的臉龐。
江濤將昏迷的蘇璃放在海草簡易床墊上。她鵝黃色的碎衫下,肩頭那道傷口深可見骨,微弱的氣息顯示出她的虛弱。
他取出僅存的一點龍血草汁液,混入解毒丹粉末,指尖因竭力後的虛弱而微微輕顫,仔細地將藥膏敷在那猙獰的傷口上。
藥力滲透,蘇璃即使在昏迷中也痛得蹙緊了眉頭,長睫不住顫動,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呢喃:“冷…”
一旁的淩霜默不作聲,將自己那件早已殘破不堪的白色外衫輕輕脫下,蓋在蘇璃身上。
她自己的後背,幾道被骨刺撕裂的傷口雖已勉強止住血,但侵入經脈的陰寒死氣卻未能驅除,使得她的唇色依舊青白。
白瑤蜷縮在篝火旁,平日充滿野性活力的肌膚在火光下顯得異常脆弱,那雙璀璨的金瞳此刻有些失焦,隻是茫然地望著跳躍的火焰。
蘇晴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粗暴地扯著身上已成布條的紅裙,給自己的小腿傷口打上一個結:“那該死的老骨頭…下手真他娘的狠!”
江濤仔細處理好蘇璃的傷勢,深吸一口氣,轉向淩霜,聲音因消耗過度而低沉,卻帶著突破後的某種沉穩:
“淩師姐,你經脈中的寒毒不能再拖,必須儘快逼出。”
淩霜沒有多言,隻是微微頷首,勉力盤膝坐好,將那片傷痕累累、觸目驚心的後背轉向他。
江濤雙掌緩緩抵在她冰涼如玉的背心肌膚上,築基後期的精純真元如溫和的暖流,小心翼翼地向其渡入。
汞銀色的罡氣緩緩流轉,驅散著那些盤踞在經脈要穴的陰寒毒氣。
淩霜的身軀難以抑製地微微顫抖,細密的冷汗從她光潔的額角滑落,她卻始終緊咬下唇,未曾發出一聲痛哼。
“僅僅是一縷元嬰修士的殘魂,都難纏到這種地步…”
蘇晴湊近了些,壓低聲音,鳳眼中殘留著一絲後怕,
“若真是本尊在此,我們怕是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
她話未說儘,但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江濤目光沉靜地掃過周遭傷痕累累的同伴,沉聲道:
“我們必須儘快恢複。那黑袍人,絕不會善罷甘休。”
這時,一直沉默的白瑤忽然輕聲開口,她失焦的金瞳重新凝聚,望向那艘靜靜懸浮在一旁、流淌著淡淡青輝的飛梭:
“那飛梭…靈光有損,需要大量精純靈氣修複…”
她頸間那串已然碎裂的獸牙項鏈,仍殘留著微弱的感應光芒,顯示出她對寶物天生的敏銳直覺。
江濤點頭,毫不猶豫將從玄鯨遺宮得來的所有上品靈石儘數取出。
頓時,瑩瑩寶光映亮了周圍一片沙地,精純的靈氣幾乎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