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郝先生的目光如冰涼的蛇信,牢牢鎖定了江濤,審視之中暗藏一絲難以覺察的貪婪。
金丹中期巔峰的威壓似有若無地彌漫開來,酒樓內原本喧鬨的氣氛頃刻凝滯,許多修士心神俱凜,紛紛低頭,不敢直視。
金晟見狀更為得意,指著江濤高聲叫嚷:
“郝先生,就是這人!白天鬼鬼祟祟,絕非善類!還有他身邊這幾個女人,藏頭遮麵,也絕非好東西!”
他目光淫邪,毫不遮掩地在蘇晴幾人身上逡巡。
蘇晴鳳目含怒,正要發作,卻被江濤以眼神攔住。
江濤緩緩起身,依舊維持著那副蠟黃書生的怯弱模樣,向郝先生拱手道:
“前輩恕罪。白日之事實屬誤會,小人已向金少爺解釋清楚,並主動退避。不知前輩還有何指教?”
他語氣謙卑,將姿態壓得極低。
郝先生並未立即回話,而是細細打量著江濤,又掃視其身後的淩霜等人,眼中掠過一抹疑色。
他確實從此人身上察覺到一絲微弱熟悉的氣息,卻被另一種力量遮掩,難以捕捉。
至於那幾個女子,雖遮掩容貌,根骨卻皆是不凡。
“指教?”郝先生聲音沙啞如磨砂,
“我家少主說,你看上的東西有點意思。拿出來,讓本座瞧瞧。”
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壓。
江濤心中冷笑,果然是為玉璧而來,這金晟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他麵上卻故作惶恐:“前輩明鑒,小人白日並未購得任何物件,隻是看了看便離去,實在不知金少爺所指何物。”
他矢口否認,絕不承認玉璧在自己手中。
金晟頓時跳腳:“放屁!你明明買了那塊破玉!那攤主可作證!”
他扭頭欲尋那老道,對方卻早已溜之大吉。
“哼,巧言令色。”郝先生顯然不信,眼中寒光乍現,
“既然你不肯交,本座便自己取!”
話音未落,他枯瘦手爪疾探而出,並非抓向江濤,而是直取一旁的白瑤!
爪風淩厲,伴隨一股攝魂奪魄的陰冷之力——他竟打算先擒人質,逼江濤就範!
白瑤僅有築基初期修為,麵對金丹中期巔峰的突襲,根本反應不及,霎時花容失色。
“放肆!”蘇晴厲聲喝道,赤焰弓瞬現於手,一束火箭直射郝先生麵門!
淩霜的霜華劍也同時出鞘半寸,凜冽寒氣彌漫開來,試圖凍結那隻鬼爪!
但郝先生修為遠在二人之上,隻冷哼一聲,隨手一拍便將火箭震散,爪風絲毫未滯!
眼看白瑤即將遭難,江濤終於動了!
他再不能維持偽裝,築基後期的假象驟然攀升至金丹初期!
腳下冰影步運轉到極致,後發先至,一把將白瑤拽至身後,右拳暗金流轉,毫無花哨地迎向那襲來鬼爪——
轟!!
拳爪相撞,氣勁爆裂,酒樓內桌椅杯盤應聲碎裂,木屑瓷片四濺!
周遭修士驚呼暴退,亂成一片。
江濤身形微晃,隨即站穩。
郝先生卻輕“咦”一聲收回手,望著手背上淡淡的拳印,眼中閃過驚異。
他未料這看似平庸的黃臉書生竟是金丹修士,肉身更是強橫至斯,硬接他一爪竟不落下風!
“金丹初期?還有點蠻力。”郝先生眼中殺意更濃,
“果然有問題!全部拿下!”他一聲令下,身後數名築基後期的隨從立即祭出法器撲上。金晟也興奮大叫:“拿下他們!”
酒樓之內,頓時陷入混戰!
“結陣!”江濤低喝。蘇璃早已準備多時,素手揚處,數道陣旗飛出,瞬間在眾人四周布下一層防護光罩,暫阻來襲。
淩霜霜華劍徹底出鞘,寒冰劍河奔湧而出,頃刻將衝在最前的兩名隨從凍作冰雕!
蘇晴九箭連珠,火箭如雨,將其餘人等逼得無法近身!
而江濤直迎郝先生!他心知必須速戰速決,否則一旦海市執法隊或更多陰煞島人馬趕到,後果不堪設想!
“黑蛟印!”他毫不猶豫祭出法寶,烏光大作的印璽挾帶磅礴水元之力,重重砸向郝先生!
“雕蟲小技!”郝先生冷嗤,揚手祭出一麵慘白骨幡,幡麵抖動間,萬千猙獰鬼影尖嘯撲出,與黑蛟印纏鬥一處,一時難分高下!
而他本人身形一晃,如鬼魅般貼近江濤,雙爪齊出,指尖迸發尺長漆黑煞氣,直掏江濤心口與丹田!招式狠毒,儘是殺招!
江濤毫無懼色,近身搏殺正是他所長!《九轉金身訣》運轉如潮,氣血奔湧似龍,雙拳如重錘,與郝先生的鬼爪硬撼一處!
嘭!嘭!嘭!
兩人以快打快,瞬息間交手十餘招!
氣勁不斷迸射,將酒樓內部毀得一片狼藉。
郝先生越戰越驚,對方明明隻是金丹初期,真元卻異常凝厚,尤其肉身力量簡直駭人,每一次碰撞都震得他手臂發麻,連煞氣都難以侵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