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溫潤平和的白色光柱,不僅驅散了部分血煞之氣,更蘊含著滋養萬物的磅礴生機。
在光柱籠罩下,重傷墜落的江濤隻覺得一股暖流湧入四肢百骸,斷裂的骨骼發出細微的嗡鳴聲,開始快速愈合,枯竭的丹田也如久旱逢甘霖,恢複了一絲元氣。
他強撐著穩住身體,淩空盤膝,全力吸收這股生機療傷。
目光投向後山禁地光柱的源頭。
隻見光柱中,一位身著青色道袍,須發皆白的老者,手持一柄白玉拂塵,腳踏祥雲,緩緩升空。
他周身並無迫人的威壓,反而有種與天地自然融為一體的和諧感,那雙深邃的眼眸開闔間,仿佛能洞穿世間一切虛妄。
來者,正是玄天劍宗隱世不出,早已被外界認為坐化已久的上一代太上長老——清虛子!
其修為,赫然也是合體後期!
“清虛子!你這老不死的,竟然還沒死?!”
血冥老祖那跳動著血焰的眸子猛地一縮,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驚怒。
顯然,清虛子的出現,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清虛子拂塵輕擺,麵帶淡然微笑,聲音平和卻傳遍四方:
“血冥道友尚且苟活於世,老道我又怎敢先行一步?隻是沒想到,數千年過去,道友還是這般心急火燎,不顧身份對小輩出手,就不怕失了血河宗的顏麵嗎?”
血冥老祖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周身血煞之氣翻湧:
“清虛子,少在這裡假惺惺!此子殺我宗門長老,傷我座下尊者,更是身懷重寶!”
“今日,你護不住他!識相的,就將他交出來,否則,休怪本座踏平你玄天劍宗!”
“踏平玄天劍宗?”清虛子微微搖頭,臉上笑容不變,眼神卻漸漸銳利起來,如出鞘的利劍,
“血冥,你大可試試。看看是你血河宗的魔崽子先踏進來,還是老道我這把老骨頭,先拆了你的幽冥血海!”
話音落下,一股雖不暴烈,卻更加浩瀚磅礴的劍意,緩緩從清虛子身上升騰而起!
這劍意並非淩霜那般純粹淩厲,而是帶著一種包容萬物的宏大意誌!
天空中的雲氣受其引動,隱隱化作無數劍形!
感受到清虛子那毫不遜色於自己的強大氣息與決絕態度,血冥老祖眼神閃爍,心中迅速權衡。
一個剛剛突破煉虛卻戰力詭異的江濤,再加上一個不知深淺、同為合體後期的清虛子,以及玄天劍宗經營萬年的護宗大陣……今日若強行開戰,即便能勝,也必然是慘勝,血河宗必將元氣大傷,更何況旁邊還有其他虎視眈眈的勢力……
他死死盯著清虛子,又瞥了一眼正在療傷的江濤,
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好!好一個玄天劍宗!清虛子,今日之事,本座記下了!”
他大手一揮,兩股血光卷起地上重傷的血屠和鬼尊,將其收入袖中。
“一個月!本座隻給你們一個月時間!”
血冥老祖聲音森寒,如九幽寒風刮過,
“一個月後,若再不交出此子和虛空鏡,便是我血河宗、萬毒沼、陰鬼窟聯軍,與你玄天劍宗決一死戰之時!到時,雞犬不留!”
說完,他不再停留,身形融入那道尚未完全閉合的空間裂縫,連那恐怖的威壓一同消失不見。
天空恢複清明,那最後通牒般的威脅,如同沉重的陰雲,籠罩在每一個玄天劍宗弟子的心頭。
強敵暫退,清虛子緩緩落下,來到江濤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