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過崖下的地底囚牢如今已經大變了模樣。原本陰暗潮濕的溶洞被李嘯用幾盞大功率的“靈能探照燈”照得亮如白晝。那翻滾著黑色霧氣的寒潭邊上更是被古不言用各種從李嘯那裡“敲詐”來的“高科技設備”改造成了一個充滿賽博朋克風格的“私人網吧”。
一台最新款、外星人配置的“乾坤鑒”連接著一個巨大的全息投影儀，屏幕上正播放著《仙劍奇俠傳》的經典過場動畫。旁邊還擺著一個環繞立體聲音響，李逍遙那放蕩不羈的吟詩聲在整個溶洞裡回蕩不休。
“禦劍乘風來，除魔天地間……嘖嘖，這小子有點老夫當年的風範。”
古不言這個被囚禁了百年的金丹魔頭，此刻正戴著一副vr頭盔，手裡握著兩個遊戲手柄，一邊嘴裡念念有詞一邊在《艾爾登法環》的世界裡被“女武神”虐得死去活來，發出一陣陣氣急敗壞的咆哮。
“他媽的！水鳥亂舞！又是這招！不講武德！有種跟老夫正麵硬剛！”
這幅畫風要是讓蒼木宗的任何一個弟子看到恐怕都會當場道心破碎。
李嘯的身影出現在了囚牢的入口。他看著眼前這充滿荒誕和違和感的一幕嘴角忍不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前輩玩得還開心嗎？”
“滾！沒看到老夫正忙著嗎？！”古不言頭也不回不耐煩地罵了一句。但隨即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猛地摘下頭盔一臉幽怨地看向李嘯。
“臭小子你來得正好！你給老夫那部破功法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指著自己的身體一臉的悲憤，“你看看！你看看！老夫的皮膚都快變成樹皮了！再練下去老夫是不是就得開花結果了？！”
李嘯聞言也是一愣。他走上前將一絲神識探入古不言的體內。
果然他發現古不言的經脈和血肉之中竟然真的多了一絲極其精純、充滿生生不息氣息的木質化能量！這股能量正在緩慢而又堅定地改造著他的身體！
“這……不應該啊。”李嘯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玄木心經》乃是長青穀的鎮派功法，正宗的木係道法，雖然霸道但絕不應該出現這種將人“植物化”的詭異情況。
“難道是……”他的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一個被他忽略掉的關鍵細節！
那部功法是古不言這個魔道巨擘給他的！這個老狐狸怎麼可能會那麼好心將一部完美無缺的頂級正道功法交給自己？這裡麵一定有詐！
“前輩你再仔細回憶一下你當年得到這部功法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李嘯沉聲問道。
古不言被他這麼一提醒也陷入了沉思。他撓了撓自己那如同鳥窩般的頭發想了半天才一拍大腿。
“好像……好像還真有！”他有些不確定地說道，“當年我從那個姓陳的偽君子手裡搶到這部功法玉簡的時候似乎感覺到玉簡的內部藏著一縷極其微弱的、不屬於功法本身的奇怪神念印記。不過當時我急著跑路也沒在意後來就把它給忘了……”
“神念印記！”李嘯的心猛地一沉！
他想也不想立刻將自己的神識沉入了識海之中開始仔細地探查起那部被他牢牢記在腦海裡的《玄木心經》的功法內容！
這一次他不再是走馬觀花而是一個字一個字地用他那堪比超級計算機的分析能力去解構、去分析每一個符文、每一句口訣的底層邏輯！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將整部功法都徹底拆解分析了一遍之後他終於發現了問題！
在功法總綱的第一千二百三十七個字和第三千零八十一個字之間有一個極其微小、幾乎無法被察覺的邏輯上的“斷層”！這兩段口訣單獨看都沒有任何問題但是當它們連接在一起進行靈力運轉時就會產生一種極其隱晦的、類似於“基因突變”的能量偏轉！這種偏轉在修煉初期根本無法被察覺但是隨著修為的加深這種偏轉就會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最終徹底地改變修煉者的生命形態！將一個人類修士潛移默化地改造成一個更適合承載某種特殊能量的……“容器”！
好惡毒的手段！好深沉的算計！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功法陷阱了這分明就是一個貫穿了上千年的驚天陰謀！布下這個局的人其心機、其城府簡直是深沉得令人發指！
“我明白了……”李嘯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那雙漆黑的眸子裡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光芒。“前輩我們都被人當成猴子給耍了。”
他將自己的發現和盤托出。
古不言聽完那張一直玩世不恭的臉上也第一次露出了凝重之色。
“媽的我說怎麼總感覺哪裡不對勁。”他低聲罵了一句，“這麼說這部功法從一開始就是一個為某個特殊的存在量身定做的‘篩選’和‘改造’工具？”
“沒錯。”李嘯點了點頭，“而我們就是那兩個不幸的‘實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