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宗,主峰,禁地“血神殿”。
這座大殿通體由一種暗紅色的奇異礦石建成,在日光下,反射著妖異的血光。殿外沒有任何守衛,卻彌漫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壓,尋常弟子甚至不敢靠近百丈之內。
大殿深處,是一座巨大的血池。
池中翻滾的,並非池水,而是黏稠如水銀的,散發著濃鬱腥甜氣息的新鮮血液。無數的怨魂在血池中沉浮哀嚎,形成了一幅宛如地獄般的景象。
血池中央,一個赤裸著上身,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正盤膝而坐。他雙目緊閉,一頭血色的長發無風自動,周身被一層濃鬱的血色霧氣所籠罩。他的每一次呼吸,都讓整個血池隨之起伏,仿佛他就是這片血獄的核心。
他,便是天道宗的宗主,令整個中州聞風喪膽的魔道巨擘——赤天陽。
此刻,他正處於衝擊元嬰中期的關鍵時刻。他能感受到,自己距離那層瓶頸,隻有一步之遙。隻要再給他一個月,讓他將從東域搜刮來的那批“材料”徹底煉化,他便有十足的把握,一舉突破。
屆時,他的實力將再次飛躍。一統四域,甚至窺探傳說中的化神境界,都將不再是夢想。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急促的傳音符,穿透了血神殿的層層禁製,如同一支利箭,徑直飛到了他的麵前,劇烈地燃燒起來。
這是最高級彆的“血色警戒令”,隻有在宗門麵臨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才能被觸發。
赤天陽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其中沒有絲毫的感情,隻有無儘的暴虐、瘋狂,以及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兩道如有實質的血色精光,從他眼中爆射而出,將前方的空氣都燒灼得滋滋作響。
“誰,敢打擾本座閉關!”
他冰冷而沙啞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的魔神低語。
他一把捏住那枚傳音符,神識探入其中。
下一秒,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廢物!一群廢物!”
轟!
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怖氣勢,從他體內轟然爆發。整個血神殿都劇烈地顫抖起來,血池中的血液衝天而起,化作一道道血色的巨浪,狠狠地拍擊著殿頂。
他緩緩地從血池中站起身。他那古銅色的肌膚上,布滿了無數詭異的血色魔紋,仿佛有無數的生命,在他的皮膚下蠕動。隨著他的起身,整個天道宗主峰上空,風雲變色,血雲彙聚,仿佛末日降臨。
“區區東域螻蟻,竟敢反攻我中州?一夜之間,毀我數十個據點?斬我上百名附庸金丹?”
赤天陽每說一個字,身上的殺氣便濃重一分。到了最後,那股殺氣已經凝為實質,在他身後,形成了一個高達百丈的,由鮮血與怨魂組成的巨大魔神虛影。
“奇恥大辱!這是我天道宗立宗萬年以來,從未有過的奇恥大辱!”
他一步踏出,身影瞬間消失在血神殿內。
再次出現時,他已經來到了天道宗的議事大殿之上。
大殿內,數十名天道宗的金丹、元嬰長老,早已在此等候,一個個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他們都能感受到,宗主那如同火山爆發般的滔天怒火。
“宗……宗主……”大長老顫顫巍巍地想上前彙報情況。
“閉嘴!”
赤天陽眼神一厲,一股無形的威壓,如同山嶽般,狠狠地壓在了大長老的身上。
噗!
大長老,一位元嬰初期的強大修士,竟然連一絲反抗都做不到,當場噴出一大口鮮血,整個人被死死地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一群飯桶!”赤天陽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從在場的每一位長老臉上刮過,“本座閉關前,是如何交代的?讓你們穩住局勢,徐徐圖之!可你們呢?先是先鋒軍大敗,損兵折將!現在,更是被人打到了家門口,連敵人的影子都沒摸到!我天道宗的臉,都被你們這群廢物給丟儘了!”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失望與暴戾。
“宗主息怒!”
“我等無能,請宗主責罰!”
所有的長老,全都“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身體抖如篩糠。他們太了解赤天陽的脾性了。這位宗主,對待敵人狠,對待自己人,更狠!
“責罰?”赤天陽發出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當然要責罰。”
他伸出手指,隨意地指向了跪在最前麵的三名負責宗門外圍防務的金丹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