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鯤鵬號”艦橋。
巨大的主控光幕上，正實時播放著古不言與赤天陽的戰鬥。
當看到赤天陽吞噬掉自己門下長老，實力暴漲，反將古不言打得節節敗退時，整個艦橋，陷入了一片死寂。
周武、玄鐵等一眾將領，臉上的表情，充滿了震驚與……一絲反胃。
“這……這是什麼邪功？竟然能靠吞噬同門來增強自己的力量？”周武的聲音有些發顫，“這已經不是魔道了，這是……畜生！”
“目標能量反應正在急劇攀升。”靈犀的聲音及時響起，帶著一貫的冷靜，“根據‘天衍’模型推演，如果讓他再吞噬三到五名元嬰期修士，他的實力，將有百分之八十三的概率，突破至‘半步化神’的境界。屆時，古不言先生的勝率，將低於百分之一。”
半步化神！
這四個字，像一座大山，壓在了所有人的心頭。
那是一個完全不同的生命層次。一旦赤天陽達到那個境界，恐怕在場的，除了動用“金烏”級反物質湮滅彈這種同歸於儘的最終武器，否則，將無人能製。
“盟主……”玄鐵的目光，轉向了那個從始至終，表情都沒有太大變化的年輕領袖。
“不能再等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嘯的身上。
他們都在等待著他的決斷。
是讓古不言撤退，然後動用艦隊主炮，將那片區域連同赤天陽和那些天道宗長老一起，從物理上抹去？
還是……他另有後手？
李嘯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著屏幕上那個瘋狂攻擊的赤天陽。
他的手指，在扶手上無意識地敲擊著，速度越來越快。
他在思考。
赤天陽的《血神經》，本質上，是一種極其霸道的能量掠奪與轉化功法。而被他吞噬的修士，其金丹或元嬰，就相當於一個高度濃縮的“能量塊”。
這種功法，雖然強大，但一定有其限製。
不可能無休止地吞噬，不可能完美地轉化。
它的弱點，在哪裡？
“天衍，持續對我進行數據支持。”李嘯的聲音，突然在安靜的艦橋內響起，顯得異常清晰。
“將赤天陽在吞噬前、吞噬後，以及現在，所有戰鬥中的能量波動頻率、靈力輸出模式、神魂活動特征，進行三維建模對比。”
“我要知道，他身上，發生了什麼‘變化’。”
“指令收到，正在執行深度分析。”“天衍”ai的聲音立刻回應。
主控光幕的一角，瞬間分出了一個小窗口。
無數複雜到令人眼花繚亂的數據流，如同瀑布一般，在窗口中飛速刷新。三個代表著赤天陽不同狀態下的人形能量模型，正在被“天衍”ai進行著億萬次的對比與碰撞。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戰場上，古不言的情況，已經岌岌可危。
他又被赤天陽一拳轟在了胸口，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倒飛出去，撞碎了一座山峰。雖然他及時用空間之力卸掉了大部分力道，但臉色，已經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
而赤天陽，正準備故技重施，抓向另一名離他最近的、已經嚇得魂不附體的天道宗長老。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滴！”
一聲清脆的提示音，在李嘯的耳邊響起。
“天衍”ai的分析，出結果了。
“報告盟主！”靈犀的聲音，帶著一絲發現，“對比完成！發現異常！”
“說。”李嘯的眼中，精光一閃。
“根據模型顯示，目標‘赤天陽’在吞噬同門後，雖然其體內的‘魔元總量’和‘物理強度’都得到了大幅度提升，但是，他的‘神魂穩定性’，卻出現了非常規的、高頻率的……劇烈波動！”
靈犀將分析圖譜放大，呈現在李嘯麵前。
圖譜上，代表赤天陽神魂狀態的那條曲線，就像是心電圖失控了一般，在一條基準線的上下，瘋狂地、毫無規律地跳動著。
“這說明什麼？”李嘯立刻問道。
“這說明，”靈犀的聲音，帶上了一絲篤定，“他吞噬的，不僅僅是能量，還有被吞噬者的……殘存意識和怨念！”
“他的身體，就像一個被強行塞入了太多不兼容程序的電腦，雖然看起來運行功率更高了，但係統內核，已經處在了崩潰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