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b7區‘星塵鋼’熔煉爐溫度異常，低於閾值12。原因：原料‘瑟銀晶體’庫存耗儘。”
“警告。‘天幕’防禦係統第三層能量回路充能中斷。原因：‘超導冷卻液’庫存耗儘。”
“警告。生物醫學部神經再生項目停滯。原因……”
冰冷的電子合成音，如同喪鐘般在方舟實驗室的核心指揮室內回蕩。巨大的全息投影地圖上，超過三十個紅色的警報圖標正在瘋狂閃爍，每一個都代表著一條被切斷的供應鏈，一根被扼住的咽喉。
陳凡靜靜地站在指揮台前，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裡，麵無表情地注視著這一切。他的眼眸深邃如夜，倒映著滿屏的赤色警報，卻不起一絲波瀾。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躁的氣息，混合著研究員們壓抑的呼吸聲和鍵盤被敲得劈啪作響的噪音。他能聞到空氣中飄散的、高級咖啡豆烘焙後的苦澀香氣，那是他的助手剛剛端來的，但此刻那咖啡杯在他手邊已經漸漸失去了溫度。
“陳博士，”一名負責全球物流監控的主管臉色煞白，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聲音因為緊張而微微發顫，“我們在全球所有的‘殼公司’都遭到了狙擊。對方……對方就像一個幽靈，我們的每一筆訂單，每一條運輸路線，他們都了如指掌。所有供應商都在同一時間以‘不可抗力’為由單方麵撕毀了合同，寧願支付天價違約金。這是……這是華爾街最頂級的金融絞殺戰術！”
陳凡沒有回頭，他伸出手指，在虛空中輕輕一劃。全息地圖瞬間切換，變成了一張覆蓋全球的、錯綜複雜的金融網絡圖。無數條金色的數據流如同奔騰的江河，而在這些江河的主乾道上，一個個巨大的、黑色的閥門正在緩緩關閉，閥門上都烙印著一個相同的徽記——一隻展開金色翅膀的雄獅，永恒之光家族的族徽。
“喬治·卡特……”陳凡的嘴唇幾乎沒有動，聲音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指揮室，“他甚至懶得掩飾。”
這已經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通牒。這位隱藏在世界經濟秩序背後的“影王”，在切斷通訊後，立刻動用了他最恐怖的力量。他沒有派來一兵一卒，卻比千軍萬馬的圍困更令人窒息。方舟實驗室就像一座被抽乾了水的孤島，所有賴以為生的管道都被從外部掐斷了。
“‘天幕’的能量還能支撐多久？”陳凡的聲音平靜得可怕，這種平靜反而讓周圍的喧囂都安靜了下來。
一名負責能源係統的老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下的雙眼布滿了血絲。他調出一組數據，聲音沙啞地回答：“按照目前的衰減率……最多四十八小時。四十八小時後，方舟實驗室將徹底暴露在所有衛星的監控之下。”
四十八小時。
這個數字像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心頭。一旦失去“天幕”的庇護，實驗室的存在將不再是秘密。屆時，來自世界各地的豺狼虎豹會蜂擁而至，將他們連皮帶骨吞噬得一乾二淨。
指揮室內死一般的寂靜，隻有服務器散熱風扇的嗡鳴聲在持續不斷地提醒著時間的流逝。
“常規的商業反擊已經沒有意義了。”陳凡終於轉過身，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位核心成員，“我們在地球上的資源爭奪戰，已經輸了。卡特掌握著規則，我們隻是棋盤上的棋子。”
他的話讓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穀底。
“但是，”陳凡的嘴角，卻緩緩勾起一抹帶著瘋狂與決絕的弧度，“誰說……棋子就一定要在棋盤上玩？”
他走到指揮台中央，雙手撐在冰涼的金屬台麵上，身體微微前傾，像一頭即將撲出牢籠的猛獸。
“‘奧丁’。”他輕聲呼喚。
“我在，先生。”溫和而理性的ai聲音響起。
“啟動代號‘普羅米修斯’計劃。喚醒所有休眠的執行單元，將能源優先度調整至90。目標——跨界傳送門原型機。”
“警告：該計劃尚未完成全部安全測試，風險評估為‘極高’。”奧丁的聲音依舊平穩，但閃爍的紅色警示燈卻暴露了事態的嚴重性。
“風險？”陳凡輕笑一聲，笑聲中帶著一絲自嘲，“我們現在最大的風險，就是什麼都不做。既然地球這張牌桌上我們已經沒有籌碼，那就……掀了桌子，去一個全新的牌桌上，自己製定規則！”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道驚雷在每個人耳邊炸響。所有人都驚愕地看著他，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提前啟動跨界傳送？這簡直是一場豪賭，賭上的是整個方舟實驗室的未來，以及所有人的性命！
“還有，”陳凡的眼神變得銳利如刀，“既然卡特喜歡玩金融，那就陪他玩一把大的。‘奧丁’，調動我們在離岸賬戶的所有流動資金，給我做空‘永恒資本’旗下的三支核心能源股，動用五百倍杠杆。把我們之前滲透進他們交易係統的後門程序全部激活，我要在他最得意的時候，給他來一記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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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令確認。正在執行金融反擊……預計將在三分鐘內對目標造成超過百億的賬麵蒸發。”
全息屏幕的一角，無數數據流瞬間變成了狂暴的瀑布，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衝刷著。
就在這時，指揮室的另一扇門被推開，一名神色慌張的醫療組研究員跑了進來。
“陳博士！不好了！霍普金斯博士他……”
陳凡眉頭一皺，立刻大步流星地跟著研究員走向醫療區。霍普金斯博士，那位從永恒之光家族手中救回來的空間物理學泰鬥，自從上次強行連接“蠕行之神”的精神碎片後，就一直處於深度昏迷狀態。
當陳凡趕到重症監護室時，發現原本平靜的儀器正發出尖銳的警報。霍普金斯博士的腦電波圖像，正呈現出一種極度異常、卻又充滿規律的波形。
“他在乾什麼？”
一名負責監控的年輕醫生指著屏幕，結結巴巴地說：“他……他的腦電波，在發送……摩爾斯電碼！”
陳凡瞳孔驟然一縮。
“奧丁，解析。”
“解析中……內容為一組坐標。重複，內容為一組坐標。該坐標指向……未知空間維度，無法在當前宇宙模型中定位。”
就在所有人都被這詭異的一幕震驚時，遠在地下五百米深處的傳送門實驗室內，負責調試原型機的團隊發出了一聲驚呼。
負責能量讀數監控的研究員，像見了鬼一樣指著主屏幕，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博士……你看……那是什麼……”
陳凡的全息通訊器自動連接上了現場畫麵。隻見巨大的環形傳送門框架中心，能量正在緩緩彙聚，形成一片混沌的、扭曲的光影。而在那片光影的深處，一個無法形容的東西一閃而過。
那是一隻眼睛。
一隻巨大無比、仿佛有星辰在其中生滅的眼睛。它不同於之前“蠕行之神”那種混亂、瘋狂、充滿惡意的感覺。這隻眼睛裡沒有任何情緒，隻有純粹到極致的理性與冰冷，仿佛一位至高的數學家在審視一個微不足道的公式。
它僅僅是瞥了一眼，就消失在了光影深處。
然而，那一眼所帶來的恐怖壓力，卻讓整個實驗室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那是一種生命層次被徹底碾壓的戰栗，仿佛螞蟻窺見了人類的顯微鏡。
指揮室內，一片死寂。
良久，陳凡才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看來……門後的世界，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熱鬨啊。”
第十三個月亮升起時，所有試煉者都看見天梯在倒轉生長，這意味著宗門千年的升仙規則是場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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