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王天從床上彈射而起,“呼哧,呼哧”,如剛出水的魚兒,大口大口呼吸著,臉色慘白,汗如雨下。
他剛剛做了一個夢。
夢中,他生活在一個叫“地球”的星球,附身在一個同名人身上,如一個旁觀者,從五歲記事起,活到了三十歲。
最後一幕是他開車上班,被一輛橫穿馬路的泥土車撞飛,吧嗒掉落。
他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他從夢中驚醒,醒來後,捂著以臟,猶有餘悸。
就這樣還好,但像陷進時間的陷阱般,每晚同樣的夢,不斷輪回,時間長達十天。
不同的記憶混雜,令他精神處在崩潰的邊緣,不知是蝶夢莊周,還是莊周夢蝶。
王天不敢入睡,一入睡夢就來,對夢不知覺中,他對睡覺產生了本能的抗拒。
還有,彆人做夢,醒來記憶會模糊,回憶不起夢的內容,他不,東西像刻在腦子裡似的,纖毫畢現。
長久的睡眠不佳,已經讓他身體出現問題。
去醫院檢查,醫生說他是心病,並警告他,必須停止,再這樣下去,神仙難救,建議他去找心理醫生。
“該死,夢要做到什麼時候,再這樣做下去,我怕是要成為世界上第一個因做夢導致器官衰竭而死的倒黴蛋了。”
看了眼外麵黑漆漆的夜色,王天拉開床頭櫃,拿出瓶艾司唑侖,倒出三粒,扔進嘴裡,不用水,生咽。
嘭,江天倒回床上。
翌日一大早,王天蘇醒過來。
扶著頭,環視著屋子,突然,他瘋狂大笑,雙手飛舞,貌似瘋子。
以往就算服用安眠藥,也壓不住會做的夢,後麵,他沒有入夢。
“難道記憶清晰後,就不會再夢境輪回,不用再做夢了???”
“為什麼之前安眠藥都壓不住,昨晚就壓住了,不行,今晚必須再測試一下。如果真的,那就太好了。”
“老天爺,上帝,不要再讓我做夢了,我不想死,拜托拜托。”
平息下精神,王天起床開始洗漱,出來後下樓去廚房做早餐。
超市買來的生煎包,紅棗小米粥,再配上一小碟鹹菜。
“今兒個老百姓,真呀真高興,今兒個老百姓,真呀麼真高興!”
很快一頓營養豐富的早餐被擺上餐桌。
三兩口吃完,王天去書房碼字。
是的,王天是名全職作者,準確點是名撲街作者。
從音樂學院畢業後,因為喜歡看小說,王天沒有去老師推薦的工作室,選擇當沒有五險一金,收入也不規律的全職作者。
作為家中獨子,王天的行為,遭到了父母和親戚的強烈反對,他們不理解,王天這樣明顯是不務正業,放著好好的工作不做,非要去當什麼全職作者,白讀了這麼多年書。
夫妻倆好言相勸,勸王天可以把寫作當副業,不能當主業。
他家從古到今,家族dna裡就沒有過文藝細胞這回事。
專業的人乾專業的事,寫小說那是作家該乾的事。他一個音樂學院的畢業生,寫勞什子小說。
王天很執拗,任何勸說都不聽,當著父母麵喊出那句“不寫作,毋寧死”。
麵對兒子的瘋狂,夫妻倆不敢逼迫,隻好聽之任之,寄希望於他哪天能幡然醒悟。
作為雙職工家庭,父親是國企員工,母親經營著一家小超市,生活算小康,養王天倒綽綽有餘。
為了專注寫作,王天從家裡搬了出來,在外麵租房單住,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創作。
奈何寫作三年,寫了幾百萬字,每月稿費卻越來越低。可王天不甘心,仍咬牙堅持。
因為熱愛,他相信勤能補拙,失敗是成功它母。
回憶如潮水,不停衝刷著記憶壁壘,令王天的表情,變得煩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