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彆打岔,奴還沒講完呢。”
“我家五娘子是清河崔氏的嫡幼女,從小便錦衣玉食。這次遭這麼大的罪,就是因為那個,厚顏無恥的滎陽鄭氏的表哥。”
“那個鄭旭自從見過我家姑娘後,便像個癩皮狗一樣纏著,三天兩頭的遞拜帖不說,還在各種詩會等公開場合表達心意。”
“我家姑娘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根本不知道這些。”
“等姑娘知道的時候,外麵都在傳那個癩皮狗要求娶我家姑娘,然後…”
說到這,青苗悄悄看了眼崔魚璃,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該不該說。
倒是此時的崔魚璃,已經輕鬆許多,反正青苗都講這麼多了。
於是崔魚璃接過話口說道:“然後家父便不問妾身意願,便想答應滎陽鄭氏結親。”
“妾身等到媒人登門的時候,便帶著青苗偷跑離家,至今已月餘。”
崔魚璃說完,看著目瞪口呆的王玉瑱和慕荷,不禁低頭苦笑,想來他們主仆也覺得自己乖戾嬌縱,肆意妄為吧。
回過神的王玉瑱,給自己倒滿一杯酒,起身說道:“這杯酒敬五娘子,姑娘當真是有大勇氣!”
說完,王玉瑱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崔魚璃被王玉瑱出乎意料的態度給征住了,不禁開口問道:“公子不覺得魚璃任性麼?”
“當然不!”
“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若真和自己討厭的人過一生,這和淩遲有什麼區彆?”
崔魚璃還沒來得及說話,青苗聽後卻不顧禮儀,連忙拍手叫好。
“不想王公子居然能理解自己這驚世駭俗的行為。”崔魚璃低下頭展顏想道。
“還沒問王公子為什麼要來這泉州城呢?”青苗好奇問道,她看出來自家小姐好像挺好奇的。
王玉瑱吃了口慕荷給挑出的蟹肉,才說起自己將亡妻遺物嫁妝等物,送還歸家的事。
“抱歉,提到公子的傷心事了。”
“沒事沒事,現在已經好很多了,隻是有時候會恍惚一下。”
王玉瑱確實會偶爾恍惚一下,前世他也結婚四年了,沒要孩子,也還好沒要孩子。
自己在那邊也算是意外去世,保險受益人也是老婆名字,想來至少她能衣食無憂,自己也算放心了吧。
想到此,王玉瑱歎了歎氣,淡淡道:“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隻道是尋常。”
在場三女聽到此句皆是一愣,崔魚璃不用說,世家嫡女自幼飽讀詩書是基本常態。
青苗是她的貼身侍女,耳濡目染的也能略懂一些詩詞。
慕荷也是按著通房培養的,隻是後來發生點意外才沒和原主亡妻嫁過去,不然她的主要任務就是幫著正妻收攏男人心,這必須什麼都要略懂甚至精通。
“王公子此句真是精妙絕倫,敢問可有全詩?”
王玉瑱連忙解釋道:“這不是我寫的,是一位…故人吧。”
“而且這是首詞,不是詩。”
在唐初,文化圈子中,普遍認為寫詩才是正途,寫詞近乎於墮落行為。因為這時候的詞,都是給青樓風塵女子賣藝詠唱的。
當然也有文人喜歡詞牌,隻不過那是很少一部分人,並且不被當時的大眾接受。
例如唐代有個舉子叫溫庭筠,就因為寫詞被譏諷為“士行塵雜”,連進士都沒考上。
崔魚璃便誤以為王玉瑱怕彆人知道他寫詞,所以也不戳破。
“那公子知道這首詞的全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