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高旬才搖搖晃晃的走出王府,被小廝扶著上了馬車。
還好現在兩家都住崇仁坊,離得並不是太遠,沒一會就到了高府。
小廝仔細攙扶著高旬下了馬車,門子便上前說道:“大公子,家主說等您回來去書房一趟。”
高旬打個酒嗝,擺擺手道:“知道了,帶本公子過去。”
進了書房,矮胖老頭高士廉正看著古籍,不過他離老遠就聞到高旬身上散發的酒味,略嫌棄的皺起眉頭。
“人家剛搬回來,你就上門吃酒,真是不知禮數。”高士廉開口教訓道。
“嗝~”
“父親不懂,我和崇基可是知己好友,自然不會在乎這尋常禮數。”
“哦對了,王叔父讓我給您帶個好,嗝~”
高士廉直接揮揮手說道:“滾滾滾,彆汙了老夫的書房。”
“嘿嘿,那孩兒告退,父親也早點歇息。”
高旬被扶著回到自己院子後,妻子趙浮錦已經等候多時。
“你瞧瞧,我說什麼來著?他每次和王家大郎喝酒,兩人準醉的跟什麼似的!”
說歸說,趙氏還是趕緊和小丫鬟動起手,將高旬扶回裡屋,放倒在床榻。
小丫鬟負責脫鞋脫襪,趙氏脫掉其外衣,用濕毛巾仔細擦拭著。
高旬被伺候的多舒服不談,隻片刻便呼呼大睡了過去。
王家那邊也差不多,崔嫋嫋累的滿頭大汗,才將王崇基給收拾好。
期間王珪派人來叫了一次,見人早就醉的不知東南西北,便不了了之。
書房裡,王珪神色平靜的望著窗外月色,心裡卻權衡著朝堂上的各種勢力。
首先皇帝叫自己回來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要平衡朝堂,現在朝堂上的勢力已經隱隱定型了。
有能力在朝廷說上話的的不過三黨。
其一是秦王府功臣一派,有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尉遲敬德等人。
其二就是原東宮,之前隻有魏征一人,現在又多了自己,勉強可以對上一對吧。
其三是太上皇的老臣,也就是裴寂、蕭禹、陳叔達等人,不過這些人不足為慮,都是一些空有職位沒有權利的虛職。
至於為什麼王珪在這盤算這些,還是因為高士廉,他是長孫無忌兄妹兩人的親舅舅,長孫皇後更是時不時都要將其宣進宮慰問一番的。
而現在高士廉又是門下省侍中,正是王珪的頂頭上司,這就很麻煩了。
按理說此次回長安,高旬應該和王崇基保持距離才對,可是那小子居然還跑來喝酒,難不成是高士廉授意?
“唉,實在是太耐人尋味…”王珪感歎一聲,便回去休息了。
翌日,王珪剛吃過早飯,吏部便派人把王珪的朝服等一應東西送了過來。
畢竟明眼人都知道,這次王珪回來八成是要一飛衝天的。諫議大夫,不過是用來過渡一下,以後官至尚書都說不定。
隻不過前腳吏部人剛走,後腳皇宮裡便派了小太監過來傳旨,讓王珪進宮。
王珪也不敢失禮,想著換身衣服再去,小太監連忙道:“王大人,陛下說了隻是進宮說些閒話,不用更衣,咱們抓緊進宮可好?”
“好,那咱們彆讓陛下久等了。”
還是甘露殿,李世民正批閱奏折,張瑾公公小聲道:“陛下,王珪王大人在殿外了。”
李世民麵露喜色說道:“宣。”
片刻後,王珪走進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