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驚塵微微頷首:“正事要緊,兄長快請。我行動不便,便在此遙寄一份哀思了。”
王崇基不再多言,拱手一禮,便隨著王忠匆匆離開了院落。
回到自己院中,王崇基立刻吩咐下人準備素服。
他換下一身常穿的錦袍,穿上顏色素淨、不帶紋飾的衣衫,又仔細檢查了讓管家迅速備好的奠儀——皆是合乎規製又顯鄭重的祭品與帛金。
一切準備妥當,王崇基未帶過多隨從,隻乘了一輛樸素的馬車,在漸濃的暮色中,向著杜府的方向駛去。
馬車碾過青石板路,發出碌碌的聲響,如同這帝都之中,永不間斷的權力更迭與人事代謝。
王崇基端坐車內,麵色沉靜,心中卻在思量著杜淹之死可能帶來的影響,以及王氏在此事中,該如何進一步穩固自身。這份吊唁,不僅僅是禮儀,更是一次無聲的宣告與姿態。
王崇基的馬車在杜府門前停下時,暮色已然四合。昔日還算氣派的府邸門前,此刻已懸掛起刺目的白幡,在寒風中瑟瑟飄動,透出一股蕭瑟悲涼之氣。
門楣上懸掛著白色的燈籠,映照著進出之人臉上凝重的表情。
府內已然設起靈堂,隱隱有哀樂與哭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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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來吊唁的賓客絡繹不絕,多是朝中官員或與杜家有舊的世家代表,但大多都隻是留下豐厚的喪儀,與主家客氣地勸慰幾句“節哀順變”,便匆匆告辭離去,並未多做停留。
人情冷暖,在這種時刻往往體現得尤為明顯。
王崇基在杜府管事的引導下,步入靈堂。
堂內白燭高燒,香煙繚繞,正中停放著靈柩,杜淹的子孫披麻戴孝,跪伏在兩側還禮,氣氛莊重而壓抑。
王崇基一眼便看到了跪在孝子賢孫首位的那人——杜淹的長子杜敬同。
他亦是朝中官員,與王崇基雖非同僚,但在一些場合也有過數麵之緣,算是點頭之交。
王崇基整了整神色,步履沉穩地走上前去,依照禮製,對著靈位鄭重地行了祭拜之禮。
隨後,他走到杜敬同麵前,微微躬身,語氣沉痛而懇切:“敬同兄,驚聞尊公溘然長逝,不勝悲戚。還望兄台節哀順變,保重身體為重。”
杜敬同抬起頭,他雙眼紅腫,麵容憔悴,顯然悲痛至極。見是王崇基,他掙紮著想要起身還禮,被王崇基輕輕按住。
杜敬同的聲音帶著哭後的沙啞,充滿了感激:“崇基兄……有心了。家父……家父走得突然……多謝,多謝崇基兄前來送家父一程。”
他的話語簡單,卻透著真誠。在這種時刻,任何一份帶著敬意的吊唁,對逝者家屬而言都是一種慰藉。尤其是王崇基代表的是太原王氏,其身份和態度,本身就傳遞著一種信號。
王崇基又溫言勸慰了幾句,諸如“杜公一生為國操勞,功德自在人心”、“身後之事還需兄台主持,萬望珍重”等語。杜敬同皆哽咽著點頭應下。
完成吊唁的禮儀後,王崇基並未久留,再次對杜敬同拱手一禮,便在那一片悲聲和香火氣息中,默然退出了靈堂。
他來得鄭重,去得悄然,如同許多其他前來致哀的賓客一樣,恪守著禮數,卻也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馬車再次駛動,將杜府那一片縞素與哀戚遠遠拋在身後。王崇基靠在車壁上,閉上眼,心中並無太多波瀾,隻有一種身處權力場中,見慣生死榮枯的淡漠與清醒。
今日他來,代表了王家的態度和禮數,這便足夠了。至於杜家之後的興衰,那又是另一番需要觀察和計較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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