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回府!去我書房密室,把那個紫檀木盒!立刻!馬上給我取來!快——!!”
他癱坐在門廊的台階上,望著護衛狂奔而去的背影,渾身如同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被冷汗徹底浸透。
他知道,他交出不僅僅是地契,更是他馬家在這嶲州的立足之本,乃至……可能是他自己的生路。
花廳內,再次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這赤裸裸的、不容置疑的生死威脅震懾住了。
王玉瑱依舊平靜地坐著,仿佛剛才的一切與他無關。而宋濂,則已恢複那副人畜無害的病弱書生模樣,慢悠悠地品著杯中殘酒。
但所有人都知道,從這一刻起,嶲州的天,徹底變了。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那名被馬騫派回的護衛便連滾爬爬地捧著一個紫檀木盒跑了回來,他臉色煞白,氣息不勻,仿佛身後有惡鬼追趕。
馬騫幾乎是搶過木盒,雙手顫抖著,恭恭敬敬地高舉過頭頂,呈到王玉瑱麵前。
王玉瑱看都未看那盒子,隻是對身旁的段鬆微微頷首。
段鬆上前,接過木盒,打開略一查驗,裡麵正是那張關係著嶲州鹽場命脈的核心地契。他合上盒蓋,對王玉瑱沉聲道:“公子,無誤。”
王玉瑱這才像是完成了某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慵懶地擺了擺手,目光甚至沒有在馬騫那汗如雨下的臉上停留,便如同此間真正的主人般,對著滿堂神色各異的家主淡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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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夜已深了,都請回吧。明日,我等著諸位的‘回音’。”
他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送客意味。
此言一出,如蒙大赦,又似最終判決,馬騫、吳本德等人哪裡還敢多待片刻?
他們紛紛起身,連告退的客套話都說得磕磕絆絆,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刺史府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背影倉惶,如同敗軍之將。
轉瞬之間,剛才還“賓客盈門”的花廳,便隻剩下王玉瑱、宋濂、段鬆,以及作為主人的刺史劉伯英。
劉伯英端坐在主位上,沒有動。他知道,戲肉現在才真正開始。
打發那些豪強隻是前奏,王玉瑱真正要麵對的,是他這個名義上的嶲州最高長官。
他看著那個依舊安坐如山的年輕人,心中波瀾起伏。
從王玉瑱踏入嶲州開始的一係列舉動——暗中調查、雷霆滅門、冷遇威懾、分化拉攏,再到今夜宴席上輕描淡寫地逼出鹽場地契,每一步都精準、狠辣,帶著一種與他年齡不相符的老謀深算。
此子心思之縝密,手段之酷烈,與其父叔玠公的方正賢良、雅量高致,簡直判若雲泥!
劉伯英在心中暗歎,他甚至在王玉瑱身上,看到了幾分太原王氏當代家主王闊年輕時的影子,那份果決與狠厲如出一轍,但王玉瑱似乎……更添了幾分不拘禮法、行險弄奇的詭譎,顯得更加難以捉摸,也更加危險。
王玉瑱終於將目光轉向了劉伯英,他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但之前的漠然散去,換上了一絲看似平和,實則更具壓迫感的專注。
“劉世叔,”他開口,用回了這個帶著些許親昵的稱呼,“礙事的人都走了。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這嶲州的未來了。”
燭火搖曳,映照著兩人對視的目光。一方是久經官場、心懷理想卻身陷囹圄的刺史,一方是背景深厚、手段通神、意圖重塑秩序的世家公子。
嶲州的命運,仿佛就係於這兩人接下來的對話之中。
劉伯英深吸一口氣,他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回應,將決定自己是否能真正重掌權柄,還是徹底淪為這位“猛虎”的……傀儡。他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乾澀:
“賢侄……想如何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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