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冷酷如修羅,揮手間滅人滿門;卻又能在談笑間,將足以讓任何家族眼紅的巨額財富,輕描淡寫地用於黎民百姓。
“所以,”王玉瑱總結道,打斷了眾人的思緒,“明日的交易,不僅不能停,還要做得更像樣。這既是穩住吐蕃人,避免節外生枝,也是為我們接下來的行動,創造一個最合理的‘契機’。”
“我們需要軍功,需要一個快速立足的理由,而一場‘漂亮’的剿匪……或是截獲私通外族物資的功勞,再合適不過了。”
書房內再次安靜下來,隻有燭火搖曳。馬騫和趙辭遠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敬畏與折服。
這位年輕公子的心思,遠比他們想象的更為縝密,布局也更為深遠。他們不再有任何疑問,隻剩下徹底追隨的決心。
宋濂則垂下眼簾,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知道,王玉瑱布的這場局,棋盤早已超出了嶲州,甚至超出了太原王氏。他期待著,這盤棋最終會走向何方。
書房內,燭火將四人的身影投在牆壁上,拉出長長的、晃動的影子。王玉瑱道出掌控軍權的意圖後,馬騫與趙辭遠已然歎服,但王玉瑱的謀劃,卻遠不止於此。
馬騫與趙辭遠離去後,王玉瑱看向宋濂?,指尖無意識地在光滑的紫檀木桌麵上輕輕劃動,仿佛在勾勒某個人的輪廓,繼續解釋道:“暫且不動吐蕃,除了軍功,還有另一層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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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轉向一直安靜聆聽的宋濂,語氣中帶著一絲難得的、對特定領域的坦誠:“鹽場這塊肥肉,吞下容易,但要想將它真正消化,轉化為源源不斷的財力和穩固的根基,離不開一個能打理清楚這龐大賬目,並能讓其增值生利的人。”
“你我都好,項方、段鬆也罷,”他頓了頓,唇角泛起一絲無奈的自嘲,“於權謀機變、衝鋒陷陣或可勝任,但於這錢糧穀帛、錙銖必較的理財之事上,終究是外行,難免相形見絀。”
宋濂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他雖智計百出,卻也深知自己並非打理庶務的良才。
項方、段鬆更是純粹的武人,讓他們去算賬,無異於讓猛虎去繡花。
王玉瑱眼中閃過一絲期待,接著道:“專業之事,終須交給專業之人。我在族兄驚塵留下的名冊中,看到過一個人——名叫方慶。”
“族兄在旁批注,稱其雖無經天緯地之才,卻於錢糧賬目一道,有著近乎妖孽的天賦,心思縝密,觸類旁通,堪稱管賬的奇才。”
他回憶起那名冊上簡單的描述,以及旁邊王驚塵難得用上的讚譽之詞。
“名冊上說他體態豐腴,貌不驚人,但族兄曾言,再混亂的賬目到了他手中,不出三日,必能條分縷析,洞若觀火。而且,此人似乎還有些不為人知的‘小手段’,能於細微處發現常人絕難察覺的疏漏與貓膩。”
“公子是打算啟用此人,來總理鹽場乃至日後嶲州的財計?”宋濂立刻明白了王玉瑱的意圖。
“不錯。”王玉瑱肯定道,“我已按名冊上留下的隱秘聯絡方式,派人去尋他。算算日程,若無意外,此人……也該快到嶲州了。”
他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目光仿佛穿透了黑暗,看到了那個正朝著嶲州而來的、胖胖的身影。
“鹽場的收益,未來的開支,與各方的利益分割,乃至補貼民生的那三成用度,都需要一個絕對專業且可靠的人來執掌。
在方慶到來之前,與吐蕃的交易維持原狀,反而是最不引人注目、最能穩定局麵的選擇。一旦他到位,理順了所有賬目,建立起新的規矩,到那時……”
王玉瑱沒有再說下去,但書房內的宋濂、項方以及段鬆都已明了。
到那時,無論是吐蕃這條線,還是鹽場內部任何不諧的聲音,都將被這位“賬房先生”看得清清楚楚,而王玉瑱便可以依據這清晰的賬本,做出最精準的裁決與清理。
等待一個賬房先生,看似小事,卻關乎著未來權力基礎的穩固。
王玉瑱收回目光,重新落在眼前三人身上:“所以,明日之事,依計而行。穩住吐蕃,靜待馮璋,也……恭候我們的財神爺。”
書房內的燭火,似乎也因為這句帶著些許詼諧與期待的話,而跳動得更加明亮了些。王玉瑱的棋盤上,又將落下一顆關鍵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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