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檔案室的黴味混著油墨香,林風推開門時,老周的虛影正從檔案架後探出頭,手裡攥著半卷泛黃的卷宗。
“頭兒,就這個!”老周飄過來,指尖在卷宗封麵上敲了敲——“20240715兒童死亡案”幾個字被紅筆圈著,“近半年就這孩子對得上。”
林風接過卷宗,心跳突然漏了半拍。
照片上的男孩瘦得幾乎脫相,身上的舊校服洗得發白,胸口彆著個褪色的塑料徽章,正是昨晚在破屋見到的小鬼魂。卷宗裡寫著:“小石頭,男,10歲,孤兒院編號201803,半年前在城郊舊倉庫附近失蹤,十日後被發現死於老城區破屋,死因饑餓衰竭。”
“王姐,這案子當時誰辦的?”林風轉頭問管理員王姐。
王姐正踮腳整理上層檔案,聞言回頭,老花鏡滑到鼻尖:“這孩子啊……我記得,當時孤兒院的李老師來認屍,抱著照片哭了半個鐘頭,說他最聽話,從不亂跑。”她指了指卷宗裡的現場照片,“你看這破屋,連扇完整的窗戶都沒有,孩子就蜷在棉絮堆裡,手裡還攥著塊發黴的麵包。”
林風盯著照片,胸口發悶——那堆棉絮,正是小石頭魂體棲身的地方。
老周突然“咦”了一聲,飄到卷宗附頁前:“頭兒,你看這個。”
附頁上是現場勘查記錄,其中一行被紅筆重重劃掉:“破屋角落發現少量黑色灰燼,疑似香灰,送檢後無結果。”
“誰劃掉的?”林風皺眉。
王姐湊過來看了眼,突然壓低聲音:“這卷宗我記得清楚,當時有個穿黑袍的道士來查過,說這孩子死得蹊蹺,非要調走所有現場照片。”她往門口瞟了瞟,“那道士神神叨叨的,手裡還拿個刻著蛇紋的羅盤,跟電影裡的邪教徒似的。”
黑袍道士!蛇紋羅盤!
林風心裡一震——這不就是老乞丐說的黑袍人?
“王姐,那道士長啥樣?”他追問。
“沒看清臉,帽子壓得低低的。”王姐搖頭,“就記得他手腕上有個蛇紋身,青黑色的,盤在血管上,看著瘮人。”
蛇紋身!
林風攥緊了卷宗——和小石頭說的“黑袍人手上有蛇紋身”對上了!
老周飄到檔案架頂,翻出另一本卷宗:“頭兒,你看這個。”
那是十年前的“孤兒院火災案”,封麵被火熏得焦黑,裡麵夾著張道士的照片。林風接過照片,瞳孔猛地縮了下——照片上的道士和老秦長得有幾分相似,隻是更年輕,手裡也拿著個蛇紋羅盤。
“這道士……”他聲音發顫。
王姐看了眼照片,點頭道:“對,就是他!十年前孤兒院大火,他是第一個到現場的,說要超度亡魂,後來還在附近住了半年,說是‘鎮邪’。”
林風心裡“轟隆”一聲——十年前的火災,半年前的小石頭死亡案,黑袍道士兩次出現,難道有什麼關聯?
他翻到卷宗最後一頁,發現一張泛黃的便簽:“陳玄,陰陽洞,十個魂。”字跡潦草,像是隨手寫的。
陳玄!陰陽洞!
林風想起小翠說的“陳先生要的魂快湊夠了”,渾身血液都涼了——難道陳玄就是十年前的那個道士?他讓下屬抓小鬼魂,是為了開陰陽洞?
“王姐,這便簽是誰寫的?”他指著便簽問。
王姐眯著眼看了半天:“像是老秦的字跡。”
老秦!
林風心裡一沉——老秦和陳玄有關係?他之前幫自己引渡石頭,難道另有目的?
“頭兒,你看這個!”老周突然飄到窗邊,指著窗外,“巷口有個穿紅衣的女人!”
林風猛地轉頭——窗外巷口,穿紅衣的女鬼正往檔案室方向看。她的臉還是模糊不清,紅裙子在風裡飄著,像團凝固的血。
“是她!”林風抓起鎮魂令就往外跑——這女鬼總在關鍵時候出現,肯定和案子有關!
剛跑到門口,就聽見王姐在後麵喊:“林風,張海峰隊長找你!”
他頓住腳步,回頭看了眼卷宗——小石頭的照片還攤在桌上,塑料徽章在晨光裡泛著微光。
“王姐,幫我把這卷宗鎖好。”他攥緊鎮魂令,“我馬上回來。”
張海峰的辦公室在三樓,林風跑上去時,門虛掩著。他剛要敲門,就聽見裡麵傳來張海峰的聲音:“老秦,你確定要這麼做?”
“必須儘快引渡那孩子。”老秦的聲音帶著少見的急切,“陳玄的人已經盯上他了。”
林風心裡一咯噔——老秦在和張海峰談小石頭的事?
“可林風還沒查清楚。”張海峰說,“他現在半隻腳踏進陰陽界,我怕……”
“沒時間了。”老秦打斷他,“陳玄的陰兵已經在老城區集結,再拖下去,那孩子的魂會被撕成碎片。”
林風攥緊門把手——陰兵集結?陳玄要動手了?
他深吸一口氣,推門進去:“張隊,我查到了。”
張海峰和老秦同時轉頭。老秦的臉色有些蒼白,手裡捏著串佛珠,珠子上泛著淡淡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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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風,坐。”張海峰指了指椅子,“老秦說要引渡那孩子,你怎麼看?”
林風沒坐,直接把小石頭的卷宗拍在桌上:“張隊,這孩子不是普通的餓死案,是被黑袍人誘騙到舊倉庫,活活餓死的。現場有黑色灰燼,可能和鎖魂香有關。”
老秦的佛珠突然“哢”地斷了線,珠子滾了一地。
“你……你怎麼知道鎖魂香?”他聲音發顫。
林風盯著他:“老秦,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十年前的孤兒院火災,和陳玄有關吧?”
老秦的臉瞬間白了,佛珠滾到張海峰腳邊,他卻沒去撿。
“林風,有些事你不該問。”他聲音低沉,“我隻能告訴你,陳玄要開陰陽洞,需要十個純陰之魂,小石頭是第七個。”
第七個!
林風心裡“轟隆”一聲——陳玄已經抓了七個小鬼魂?
“張隊,我需要調派人手。”他轉向張海峰,“城郊舊倉庫可能是陳玄的據點,我要去勘查。”
張海峰點頭:“我讓趙武帶一隊人跟你去。”
老秦突然站起來:“我也去。”
林風看著他:“老秦,你到底是誰?”
老秦沒說話,隻是彎腰撿起佛珠,指尖在珠子上輕輕一劃——一道血痕出現在他掌心,血珠滴在佛珠上,瞬間變成黑色。
“我是……”他聲音沙啞,“當年孤兒院火災的幸存者。”
林風愣住了——幸存者?
“十年前,陳玄在孤兒院做法,想抓孩子煉魂。”老秦攥緊佛珠,“我僥幸逃脫,後來拜入茅山派,就是為了阻止他。”
張海峰歎了口氣:“老秦,你該早點告訴林風。”
老秦搖頭:“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林風攥緊鎮魂令——原來老秦和陳玄有血海深仇!
“走吧。”他轉身往外走,“去舊倉庫。”
城郊舊倉庫離警局有半小時車程,林風帶著趙武和老秦趕到時,鐵門虛掩著。鐵鏽味混著陰氣撲麵而來,林風開了陰陽眼,立刻皺眉——倉庫裡飄著團黑色陰氣,比亂葬崗的黑霧更濃,像塊化不開的墨。
“小心。”老秦掏出桃木劍,“裡麵有陰兵。”
趙武帶人守住門口,林風握著鎮魂令,和老秦慢慢往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