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老小區的路燈壞了三盞,剩下的那盞也忽明忽暗,把3棟樓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像個張牙舞爪的鬼。林風踩著碎磚往樓道走時,鎮魂令在掌心微微發燙——不是陰氣蝕的疼,是種帶著警示的溫,像有根細針在輕輕紮。
“林隊,在三樓!”張海峰的聲音從樓梯拐角傳來,他舉著強光手電,光柱掃過斑駁的牆皮,“門鎖是反鎖的,鄰居報的警,說裡麵死人了。”
林風加快腳步,三樓的防盜門虛掩著,門縫裡飄出股淡淡的腥甜,不是血味,是陰氣混著汗臭的味。他推開門,手電光往屋裡掃——客廳的沙發上躺著個男人,臉朝下,背對著門口,穿件沾著油汙的背心,胳膊上的紋身糊了大半,是小區裡有名的家暴慣犯王強。
“王強?”張海峰走過去,用手電照了照他的臉——王強的眼睛瞪著,嘴角歪著,臉上還留著點淤青,像是剛跟人打過架。
林風蹲下來,指尖碰了碰王強的頸動脈——早涼透了。他往屋裡掃了圈,門窗都從裡麵反鎖著,窗戶上的防盜網沒變形,排除了從外麵闖入的可能。“密室殺人?”
“不像。”張海峰往地上指,“你看這腳印。”
林風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地板上有串細小的濕腳印,從門口一直延伸到沙發旁,像是女人穿的布鞋印,鞋尖沾著點泥,可屋裡沒水跡,窗戶也沒漏雨,這腳印來得蹊蹺。
“誰報的警?”林風問。
“隔壁的李嬸。”張海峰往門口喊,“李嬸,您進來再說。”
個穿藍布衫的老太太顫巍巍地走進來,手裡捏著個菜籃子,往王強的方向瞥了眼,趕緊低下頭:“我、我半夜起夜,聽見他家有敲門聲,‘咚、咚、咚’,就三下,然後沒聲了。我以為是小偷,趴在門縫看了看,沒見人,就回屋了。剛才買菜路過,看見他家門沒關嚴,喊了兩聲沒人應,推門進來就看見……”
敲門聲?林風心裡一動,往門口的腳印看——腳印的起點正好在門後,像是敲門的人走進來了。他舉起鎮魂令,往腳印上照了照——令牌的青光掠過腳印,腳印上突然泛起層淡白的魂跡,像撒了層麵粉,與王強的陽氣截然不同。
“不是死者的魂。”林風低聲說,指尖沿著魂跡往沙發旁走,魂跡在王強的腦袋旁繞了圈,又往茶幾的方向去。
茶幾上擺著個相框,玻璃碎了半塊,裡麵的照片是王強打他妻子的畫麵——女人被按在地上,頭發淩亂,王強的拳頭舉在半空,背景是這間客廳。林風的指尖碰了碰相框,鎮魂令突然燙了下,相框上的魂跡濃了些,像有人剛摸過。
“老周,過來看看。”林風喊。
老周拎著工具箱擠進來,戴著手套摸了摸王強胸口的淤青,又用紫外線燈照了照:“不是人力造成的。”他往林風手裡的鎮魂令瞥了眼,“是陰氣撞的,力道集中在胸口,震碎了內臟。”
陰氣撞的?張海峰皺起眉:“啥意思?鬼殺人?”
“不好說。”老周從箱裡拿出個小儀器,往腳印上掃了掃,儀器“嘀嘀”響了,“這腳印上有陰氣殘留,跟王強身上的淤青同源。敲門的可能不是人。”
林風往窗外看——老小區的樓挨得近,對麵樓的窗戶黑沉沉的,像有無數隻眼睛在盯著。他摸了摸兜裡的黑羽毛——是之前陳玄留下的,羽毛尖突然微微動了下,指向小區另一棟樓的方向,那裡的陰氣比這邊濃些。
“李嬸,王強的妻子呢?”林風問。
李嬸歎了口氣,往相框指:“就是照片上這個,叫劉梅,十年前就失蹤了。”她往王強的屍體上啐了口,“該!這畜生當年天天打老婆,劉梅哭著跑了好幾回,最後一次跑出去就沒回來,準是被他害了!”
十年前失蹤?林風心裡一沉,往腳印的方向看——這腳印的大小、紋路,像極了十年前女人穿的布鞋。他又往茶幾上的相框看,劉梅的腳上,正穿著雙藍布鞋。
“張海峰,查劉梅的檔案。”林風站起身,鎮魂令的燙感越來越明顯,“重點查十年前她失蹤前後的事。”
“好。”張海峰拿出手機,剛要撥號,突然往門口指,“林隊,你看那是什麼?”
林風回頭——門口的地板上,不知何時多了片水漬,像有人剛從外麵走進來,水漬裡還沾著點細小的草屑,是小區花壇裡的那種。而那串濕腳印,竟順著水漬往門口延伸了些,像是在慢慢往外退。
“它還沒走。”林風握緊鎮魂令,往門口走了兩步,“這魂的執念很重,可能跟王強的死有關。”
老周往水漬上撒了點陰氣粉,粉落在水漬裡,“滋滋”冒白煙,顯出個模糊的女人輪廓,穿藍布衫,梳著齊耳短發,正往王強的屍體方向看,眼裡的怨氣得像要溢出來。
“是劉梅!”李嬸突然喊,“這背影就是劉梅!十年前她就穿這身!”
林風的心跳漏了一拍——果然是她。十年前被家暴失蹤,十年後以魂體的形式回來,敲響了王強家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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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檢測一下這陰氣的濃度。”林風往劉梅的虛影看,“能不能確定她的魂體狀態?”
老周蹲下來,用儀器往虛影上掃:“魂體很弱,像是剛凝聚不久,可能是被什麼東西刺激到了。”他往王強的屍體看,“說不定是王強最近又犯了什麼事,引她回來了。”
林風往屋裡掃了圈,突然發現牆角的垃圾桶裡有張撕碎的照片,他用鑷子夾出來——是張新拍的照片,王強正揪著個女人的頭發,女人的臉被撕爛了,看不清模樣,但身上的衣服,和劉梅當年穿的很像。
“他又開始家暴了。”林風捏緊照片,指節發白,“這可能就是劉梅回來的原因。”
就在這時,窗外突然刮起陣黑風,風卷著片枯葉撞在玻璃上。林風抬頭——對麵樓的陰影裡,似乎有個黑影晃了下,快得像錯覺。他摸了摸兜裡的黑羽毛,羽毛尖又動了下,這次指向的,正是對麵樓的三樓。
“張海峰,派人去對麵樓三樓看看。”林風往門口走,“我懷疑還有人在背後搗鬼。”
“好。”張海峰立刻安排隊員,自己則留在屋裡勘查現場,“你去哪兒?”
“我去劉梅當年的住處看看。”林風往門口的虛影看,劉梅的魂體已經淡了些,正往樓道的方向飄,“她可能在給我們引路。”
走出樓道時,天已經蒙蒙亮了。老小區的花壇裡,露水打濕了草葉,林風往劉梅飄去的方向走,鎮魂令在掌心燙得越來越厲害。他知道,這起案子絕不是簡單的鬼魂複仇,那串濕腳印、對麵樓的黑影、還有兜裡動個不停的黑羽毛,都在暗示——有人在利用劉梅的怨魂,做更可怕的事。
對麵樓的三樓,窗戶緊閉著,窗簾拉得嚴嚴實實,門縫裡往外滲著股淡淡的陰氣,和王強家的一模一樣。林風往門上看,鎖孔上有新鮮的撬動痕跡,像是剛有人進去過。
他舉起鎮魂令,往門鎖上照了照——令牌的青光裡,隱約能看見串熟悉的腳印,正從門內往屋裡延伸,和王強家的一樣,是雙藍布鞋的印。
劉梅的魂,果然在這裡。
林風深吸一口氣,往門上推了推——門沒鎖,輕輕一推就開了。屋裡的陰氣比王強家更濃,冷得像冰碴子往骨頭縫裡鑽,他握緊鎮魂令,一步跨了進去。
客廳的沙發上,放著件疊得整整齊齊的藍布衫,旁邊擺著雙藍布鞋,鞋尖沾著點泥,和王強家的腳印一模一樣。而沙發前的茶幾上,擺著個相框,裡麵的照片是劉梅和一個小男孩的合影,小男孩笑得燦爛,額角有塊淡淡的疤——像極了七童魂裡的小石頭。
林風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
劉梅的魂,七童魂,還有陳玄留下的黑羽毛……這三者之間,難道有什麼聯係?
他往屋裡走了兩步,鎮魂令突然“嗡”地亮了,青光裹著股熟悉的陰氣,從臥室的方向飄過來——是聚陰珠的陰氣,和陳玄用的一模一樣。
林風握緊鎮魂令,往臥室的方向慢慢走去。他知道,裡麵一定藏著更可怕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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