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廿五的下午,陽光本該暖些,可張家村的巷子裡卻透著股說不出的壓抑。
家家戶戶的院門都關得嚴實,偶爾有村民從門縫裡探出頭,看見林風跟老周,又趕緊縮回去——和王家村的熱鬨、李家村的焦慮不同,這裡安靜得像沒人住,連狗叫都聽不到一聲。
“張村長在家嗎?”林風敲了敲村頭最氣派的那間磚瓦房院門,門楣上掛著的“村長家”木牌蒙了層灰,像是好些天沒擦過。
過了好一會兒,院門才開了條縫,張村長探出頭來,看見林風,眼神明顯慌了下,趕緊把兩人拉進院,又飛快地關上門,靠在門上喘著氣:“你們咋來了?沒被人看見吧?”
林風愣了下,這反應和之前的王大娘、李大爺完全不同——張村長像是在怕什麼,說話吞吞吐吐,手還在不自覺地搓著衣角。“我們來看看村裡有沒有遇到怪事,比如春聯掉了、家禽反常之類的。”林風儘量放緩語氣,不讓他緊張。
張村長的頭搖得像撥浪鼓,眼神躲閃著不敢看他:“沒……沒有!村裡好得很,啥怪事都沒有,大家都忙著準備過年呢,貼春聯、醃臘肉,都挺好的。”
這話明顯不對勁——剛才進門時,林風瞥見他家屋簷下的臘肉乾乾淨淨,可院角的雞籠是空的,連隻雞都沒有;而且巷子裡的安靜根本不是“忙著過年”的樣子,更像是被人叮囑過“不準說話”。
“張村長,”林風往前湊了半步,語氣嚴肅了些,“我們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來添麻煩的。要是真有怪事瞞著,最後遭殃的還是村民。您剛才拉我們進門時,手在抖,說話也沒底氣,肯定有事兒。”
張村長的臉瞬間白了,嘴唇動了動,最後歎了口氣,往堂屋方向看了看,壓低聲音:“不是我不想說,是不敢說啊!今早天剛亮,來了兩個穿黑西裝的人,戴著墨鏡,看著就不好惹,直接闖進我家,說‘橋邊在搞工程,村裡要是有人亂說話,比如提啥奇怪的聲音、掉春聯的事,就取消村裡的春節補貼,還讓工程隊繞開咱們村修路’。”
他攥緊了拳頭,語氣裡滿是無奈:“咱們村窮,全指望那點補貼給老人買年貨、給娃買新衣裳,我要是說了,村民們得罵我啊!而且那兩人臨走前還說,‘要是看見陌生人打聽橋的事,就趕緊報信’,我這也是沒辦法……”
黑西裝!又是他們!林風心裡的火氣往上冒——這些人不僅大量收購陰槐木碎,還敢威脅村民,明顯是在掩蓋橋底的秘密。“他們沒說工程隊要乾啥嗎?比如拆橋、挖橋底之類的?”
張村長搖搖頭:“沒說,就隻提‘搞工程’,還說不準靠近望川橋,說是‘施工危險’。”
林風不再多問,知道張村長是真的怕了。他從口袋裡掏出張紙條,寫下自己的手機號:“要是後續有啥不對勁,或者黑西裝再來,您偷偷給我打電話,彆讓人知道,我保證不連累村裡拿補貼。”
張村長接過紙條,趕緊塞進兜裡,像是抓了根救命稻草。
兩人離開張家村,直奔望川橋入口。越靠近橋,空氣裡的陰冷味越重,林風摸了摸懷裡的陳玄舊令牌,牌麵開始發燙,比在李家村時燙得更明顯——這是靠近危險的信號。
剛走到離橋入口還有五十米的地方,兩道黑影突然從路邊的樹後竄出來,攔在了身前。是兩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戴著黑色墨鏡,耳朵上掛著耳麥,手都放在腰間,像是藏著東西,語氣冷冰冰的:“私人區域,禁止靠近!”
林風心裡一沉,表麵卻裝出疑惑的樣子:“啥私人區域啊?這橋不是村裡的路嗎?我家就在橋對岸,想抄近路回家貼春聯。”
“現在施工,封路了!”左邊的黑西裝往前一步,態度更蠻橫,“趕緊繞路,再往前走,我們就不客氣了!”他的手往腰間摸了摸,露出點黑色的東西——像是電擊棍。
老周趕緊拉了拉林風的胳膊,假裝勸道:“算了算了,既然封路,我們繞路走吧,彆惹麻煩。”他邊說邊悄悄掏出檢測儀,背過手,把探頭對準望川橋底的方向。
儀器“嘀嘀嘀”的響聲被風吹得很輕,黑西裝沒聽見。老周飛快地掃了眼屏幕,瞳孔猛地一縮——濁氣值“180”,煞氣值“210”!這數值比李家村高了三倍多,遠超陰司規定的“濁氣值50、煞氣值80”的安全閾值,橋底的情況已經嚴重到隨時可能爆發的地步!
林風也看到了老周的眼神,知道情況不妙。他假裝不甘心地跺了跺腳:“行吧行吧,繞路就繞路,真是晦氣!”拉著老周轉身往回走。
兩人走出去幾十米,確定黑西裝沒跟上來,才停下腳步。“數值太高了,”老周的聲音都在發顫,“濁氣和煞氣混合在一起,要是再漏幾天,周邊三個村的村民都得染重病!而且黑西裝守在入口,明顯是怕我們發現橋底的事——肯定有人在橋底搞鬼,十有八九和‘張老板’有關!”
林風點點頭,剛想說話,口袋裡突然多了張紙條——是剛才離開張家村時,張村長偷偷塞給他的!他趕緊掏出來看,上麵是張村長潦草的字跡:“工程隊夜裡來橋底運過東西,用帆布蓋得嚴嚴實實,看著像機器,車輪印很深,像是很重的東西。”
機器?車輪印深?林風立刻想到了挖掘機——能挖橋底、又重的機器,最可能就是挖掘機!“張老板是想讓工程隊用挖掘機挖橋底!”他攥緊了紙條,“挖橋底會攪動陰河,讓煞氣和濁氣漏得更快,他們這是故意破壞陰司的護魂任務!”
就在這時,懷裡的陳玄舊令牌突然閃了下——裂痕處透出絲微弱的金光,像顆小火星,雖隻持續了一秒,卻清晰可見。林風趕緊摸出來,令牌的燙感已經到了手心發疼的地步,卻沒像之前那樣吸附濁氣——顯然,橋底的濁氣濃度已經超出了令牌的臨時吸附上限,這是在“警示危險”。
“不能再等了。”林風抬頭望向望川橋的方向,黑西裝的身影還守在入口,像兩尊門神,“我們得儘快聯係趙判官,提前啟動護魂任務,要是等工程隊真的挖了橋底,煞氣爆發,彆說護魂,周邊村民都得遭殃!”
老周用力點頭,手裡的檢測儀還在顯示著高數值,像是在提醒他們——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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