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九的陽光透過林風公寓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出長條形的光斑。茶幾上還攤著昨天從地宮帶回來的線索——瑞王印放在錦盒裡，陳玄舊令牌壓著半張地宮殘圖，木氏青銅小印擺在旁邊，三者的“木”字標記隱約泛著淡光。
“篤篤篤——”
敲門聲很輕，卻帶著清晰的節奏。林風起身開門，門外站著個穿銀白陰司製服的女人，肩寬腰窄，製服領口繡著淡青色的“河”字紋，背著個巴掌大的青銅羅盤，羅盤指針微微顫動，一看就不是普通陰兵。
“是林風陽差嗎？”女人開口，聲音清亮沉穩，“我是陰河巡查使玄清，按趙判官的約定，來協助處理瑞王魂與孩童的‘一體兩魂’之事。”
林風趕緊讓她進來。玄清剛走進客廳，目光就落在茶幾上的視頻通話界麵——蘇芮正舉著手機，鏡頭對著樂樂，他靠在床頭，臉色比昨天紅潤些，卻還是沒什麼精神。
“這就是被附魂的孩童？”玄清走近兩步，青銅羅盤突然“嗡”地響了一聲，指針飛快轉動，最終停在兩道光線上——一道淡金色，弱而穩，是樂樂的陽魂；一道淡青色，強而躁，是瑞王的陰魂，兩道光線纏在一起，像打了個死結。
“是‘一體兩魂’，但比普通附魂複雜十倍。”玄清盯著羅盤，語氣肯定，“陰魂瑞王）不是強行占體，是因‘魂引物陶罐）’和‘執念護瑞王印、防叛黨）’，與陽魂樂樂）產生了綁定——就像兩棵樹長在了同一個坑裡，硬拔會傷根基，樂樂的陽魂會受損。”
蘇芮在視頻裡急著問：“那怎麼辦？有沒有辦法把它們分開，還不傷害樂樂？”
玄清點點頭，調整了下羅盤角度，鏡頭裡的光線更清晰了：“分離要滿足兩個條件。第一，破陰煞——瑞王魂在地下困了百年，沾了地宮的陰煞，這些煞氣纏在他魂體上，也滲進了樂樂的陽魂裡，不先把煞氣抽出來，分離時煞氣會反噬；第二，解執念——瑞王的執念是‘護陰河、守瑞王印’，隻要讓他確認印沒丟、陰河暫時安全，執念一鬆，魂體就會失去綁定的‘力氣’，分離時阻力會小很多。”
林風這時拿起茶幾上的陳玄舊令牌和瑞王印，遞到玄清麵前：“這是陳玄的令牌，還有瑞王印，昨天在地宮拿的。瑞王魂說，當年陳玄幫他封過煞，令牌是他送給陳玄的。”
玄清接過令牌，指尖剛碰到，眼睛突然一凝：“這是陰司的‘護脈令’！當年陰司賜給陳玄，就是讓他護望川橋陰河的——你看令牌背麵的‘護脈印’紋樣，和瑞王印上的‘陰河鎮脈’紋，是同一種製式！”
她把令牌和瑞王印並在一起，兩道紋樣果然嚴絲合縫，同時泛起淡金光：“瑞王魂能暫時主導樂樂，也是因為這令牌的共鳴——他的魂氣認令牌，相當於‘半主動’和樂樂綁定，不是惡意附魂，這比‘強行占體’好分離太多，至少不用擔心他會抗拒。”
“那具體怎麼操作？”林風追問，“煞氣怎麼抽？執念怎麼解？樂樂剛從地宮出來，身體能扛住嗎？”
“煞氣轉移用‘雙印共鳴法’。”玄清指著令牌和瑞王印，“用瑞王印當‘容器’，令牌的護脈印當‘導管’，把瑞王魂裡的煞氣引到印裡封存——瑞王印本就是鎮煞用的，剛好能裝這些陰煞。”
她頓了頓，看向視頻裡的樂樂，語氣放緩：“至於樂樂的身體，我帶了陰司的凝神丹。”說著從懷裡掏出個小玉瓶，倒出半顆乳白色的藥丸，“這是陰司標配的護魂藥，給樂樂服下，能在他陽魂外形成一層保護膜，轉移煞氣時我用羅盤控場，不會讓他受一點傷。”
蘇芮還是有點擔心，小聲說：“可他昨天在地宮暈過去了，現在還沒完全恢複……”
“放心，凝神丹的藥效足夠。”玄清把藥丸放回玉瓶，突然想起什麼，補充道，“對了，當年陳玄幫瑞王封煞後，曾寫過一份報告給陰司，說‘木氏工藝在偷偷用陰槐木製濁氣引，可能要動望川橋陰河的主意’。但那份報告後來‘丟失’了，再後來就發生了陳玄‘護魂失職’被革職的事——現在想來，報告是被叛黨故意藏起來的，就是為了掩蓋木氏的秘密。”
林風心裡一沉——果然，陳玄的“失職”是徹頭徹尾的陷害！木氏和叛黨早就勾結，當年就開始布局亂陰河了。
就在這時，視頻裡的樂樂突然眨了眨眼，眼神變得有點恍惚——瑞王魂短暫醒了，他盯著鏡頭裡的玄清，小聲說：“玄清姐姐……我好像見過你……在‘黑色的河’陰河）裡，你和陳叔叔陳玄）站在水邊說話……陳叔叔手裡，也拿著和你一樣的羅盤……”
玄清的身體猛地一僵，羅盤指針又顫了顫，她很快恢複平靜，卻輕輕歎了口氣：“是……當年我和陳玄一起查過望川橋陰河的支流，見過瑞王的魂體……隻是沒想到，過了十年，會以這種方式再‘見麵’。”
林風看著玄清的反應，心裡清楚——她和陳玄的關係不一般，當年的事，她肯定知道更多隱情。但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分離兩魂，守住陰河。
“那就按你說的辦。”林風下定決心，對玄清說，“明天上午，我帶樂樂去望川橋，先轉移煞氣，再讓他看看瑞王印鎮脈，解了瑞王的執念。趙武那邊，我讓他繼續盯西郊工廠，找木青山和叛黨餘黨。”
玄清點點頭，把羅盤收進背包：“我今晚再調下羅盤的參數，確保煞氣轉移萬無一失。對了，把瑞王印和令牌留在你這，明天用的時候，提前用陽氣溫一溫，共鳴效果會更好。”
視頻裡的樂樂這時恢複了孩童狀態，揉著眼睛問：“蘇姐姐，明天要去橋邊嗎？我能看到‘黑色的河’嗎？”
蘇芮笑著點頭：“能呀，明天林哥哥會陪我們一起去，等事情辦完，我們還能去買你愛吃的糖葫蘆。”
陽光漸漸升高，照在茶幾上的令牌和瑞王印上，兩道金光柔和地纏在一起。林風知道，明天的望川橋之行，不僅是為了分離兩魂，更是為了揭開陳玄舊案的更多真相——而玄清的到來，無疑為這場迷霧重重的局，點亮了關鍵的一盞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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