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的下午，林風公寓的客廳被陽光曬得暖融融的，茶幾上攤開的紅布上，整齊碼著次日要用的所有道具——陳玄舊令牌泛著淡金光，封煞的瑞王印黑得透亮，陰河護脈符疊在一旁，符角繡的“鎮脈”紋在光下閃著細光；蘇芮把鎮魂香插在小香爐裡，旁邊擺著三張畫好的陽血符，指尖還沾著未乾的朱砂。
“都檢查一遍，彆漏了。”林風拿起令牌，指尖劃過邊緣的裂痕，轉頭看向玄清。她正蹲在茶幾旁，青銅羅盤平放在道具中間，指針緩緩轉動，掃過每樣物件時都會亮起淡青色的光。
“陳玄舊令牌護魂破煞）、封煞瑞王印鎮脈藏煞）、陰河護脈符加固主脈）、鎮魂香穩魂）、陽血符克濁氣）、凝神丹護陽魂）。”玄清念著每樣道具的作用，羅盤指針最終停在“安全”刻度上，“所有道具都帶護魂或鎮煞屬性，沒有相衝的，分離儀式成功率能到80——隻要叛黨不中途搞偷襲，肯定能成。”
蘇芮把凝神丹放進小玉瓶，塞進林風的口袋：“這是備用的，要是樂樂中途魂體不穩，就給他喂半顆，比上次的劑量少點，避免他犯困影響儀式。”
剛說完，茶幾上的傳訊符突然亮了，趙武的聲音帶著點急促的風聲：“林風！望川橋底探完了！在老橋三孔橋）的橋墩下，挖著三個陰槐木濁氣引，上麵刻著叛黨的‘蝕魂勾’符號——我已經讓陰兵貼了壓製符，暫時凍住了煞氣，但撐不了多久，最多到元宵前就會失效！”
林風心裡一緊——三個濁氣引，剛好能組成小型陣列，要是被叛黨激活，就算護脈符能擋，主脈薄弱點也會被震傷。“明天我們帶樂樂到橋邊，你提前在橋底清場，守著那三個濁氣引，彆讓叛黨靠近。”他對著傳訊符說，“等分離儀式結束，我們一起把濁氣引拆了，絕不能留到元宵。”
“放心！我今晚就帶兩個陰兵守在橋底，用陰斧在周圍布個警戒陣，有動靜立刻傳訊。”趙武應下，傳訊符的光漸漸暗了下去。
這時，蘇芮的手機響了，是樂樂家打來的視頻通話。她趕緊接起，鏡頭裡樂樂坐在沙發上，懷裡抱著小熊玩偶，張敏坐在旁邊，手裡拿著件厚外套——是準備明天穿的。
“林哥哥，蘇姐姐，玄清姐姐！”樂樂揮著小手，聲音軟乎乎的。可剛喊完，他的眼神突然變了，坐直身子，嘴角繃了繃，變成了瑞王魂的神態，對著鏡頭鄭重地說：“林風，本王的執念快消了——隻要明天看到瑞王印能鎮住主脈，看到橋底的濁氣引被拆了，確認陰河暫時安全，本王就徹底放手，不會再纏著這孩子。”
“當年欠陳玄的，也算用這方式還了。”他補充道，聲音低了些，帶著點釋然，“幫他留了木氏的線索，幫他洗清栽贓的冤屈，也算沒白費他當年幫本王封煞的情分。”
話沒說完，他眨了眨眼，眼神又軟了下來，變回了孩童的模樣，抱著小熊看向蘇芮，小聲問：“蘇姐姐，明天分離後，我是不是就不會再‘說胡話’了？能不能和你們一起去橋邊放煙花？瑞王爺爺說，橋邊的煙花，能照到‘黑色的河’裡的光。”
蘇芮忍不住笑了，對著鏡頭點頭：“當然能！等事情辦完，我們買你最愛吃的草莓味煙花，在橋邊放給你看，讓瑞王爺爺也看看‘黑色的河’裡的光。”
張敏在旁邊也笑了，擦了擦眼角的淚：“明天我和他爸送你們到橋邊，在遠處等著，不打擾你們做儀式——樂樂盼著放煙花盼了好幾天了。”
掛了視頻，客廳裡安靜了些。蘇芮收拾手劄時，指尖突然碰到張硬紙，從劄頁裡掉了出來——是張泛黃的老照片，照片裡站著個穿灰布衫的男人，眉眼和木青山有七分像，背景是東郊老街的青山堂門口，照片背後用鋼筆寫著一行小字：“木氏，可爭取，勿誤傷天授37年冬）。”
“這是我爺爺十年前拍的！”蘇芮愣了，趕緊把照片遞給林風，“爺爺寫‘木氏可爭取’，說明木青山不是純叛黨，是被脅迫的，我們救他的時候，得留手，彆傷了他。”
林風接過照片，指尖摸著背後的字跡——天授37年，正是陳玄幫瑞王封煞、木青山找瑞王墓線索的年份，看來蘇芮的爺爺早就知道木氏的事，還把他歸為“可拉攏的人”。
就在這時，玄清的傳訊符響了，是陰司發來的消息。她看了幾秒，臉色漸漸沉了下來，轉頭對林風和蘇芮說：“陰司剛查到，不止南城，其他三個有陰河主脈的城市，也在橋底或支流處發現了濁氣引——叛黨是全國同步行動，南城隻是其中一個點，他們想同時炸了四條陰河主脈，讓陽間的煞氣徹底失控。”
林風攥緊了手裡的照片，心裡猛地一沉——叛黨的勢力比想象中大多了，不是隻盯著南城，而是布了全國的局。正月十五的危機，不僅是南城的事，是所有有陰河城市的事。
他走到窗邊，望著遠處望川橋的方向——手裡的瑞王印突然微微發燙，黑亮的印身泛著細小的光紋；口袋裡的陳玄舊令牌也跟著發熱，裂痕處隱約浮現出兩個淡金色的字——“元宵”，轉瞬即逝，卻像烙鐵似的刻在他心裡。
分離兩魂，拆濁氣引，救木青山，毀母源鼎……這隻是戰前熱身。真正的硬仗，在元宵那天，在所有陰河城市同時麵臨危機的那天。
“明天按計劃來，先解決眼前的事。”林風轉過身，把照片遞給蘇芮，“木青山要救，而且要活著帶出來；橋底的濁氣引必須拆；樂樂的兩魂要徹底分離——隻有把這些事做好，我們才有底氣應對元宵的大戰。”
玄清點了點頭，收起羅盤：“陰司的支援後天到，到時候留兩人守橋，三人跟著我們去工廠救木青山、毀母源鼎——時間還夠。”
夕陽透過窗戶，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茶幾上的道具在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明天的望川橋之行，是守護樂樂的最後一步，也是對抗叛黨、守住陰河的第一步——而元宵的倒計時，已經悄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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