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背著書包,跟在後姥姥身後往村小學走,路上遇見不少上學的孩子,嘰嘰喳喳的,像群小麻雀。
小學在村西頭,是間土坯房,隻有兩個教室。
我和小五子被分到一年級,坐在靠窗的位置。
老師是個戴眼鏡的女老師,說話溫溫柔柔的,教我們念“a、o、e”。
小五子坐我旁邊,偷偷把糖塞給我,我含在嘴裡,甜得發膩,上課也沒那麼緊張了。
晚上放學,小五子陪我回家,路上他突然說:“雯雯,我昨天夜裡聽見我奶跟你姥姥說話,說啥‘老仙’‘弟馬’的。你知道是啥不?”
我心裡一咯噔,想起昨夜的狐狸影子,搖了搖頭:“不知道,可能是她們說的閒話吧。”
回到家,後姥姥正在院裡燒紙,黃紙燒得通紅,紙灰飄在風裡,像一群黑蝴蝶。
她看見我,趕緊把火踩滅,把我拉進屋裡:“雯雯,最近夜裡有沒有聽見啥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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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夢見啥特彆的東西?”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昨夜看見狐狸影子的事說了。
後姥姥的臉一下子白了,抓著我的手,指尖冰涼:“你看見的是狐仙,它們這是在試探你。”
我愣了愣:“狐仙?是好的還是壞的?”
後姥姥歎了口氣,從櫃子裡翻出個紅布包,裡麵是些曬乾的桃樹葉:“說不上好賴,它們找你,是想讓你當‘弟馬’。”
“弟馬是啥?”我追問。
後姥姥摸了摸我的頭,眼神複雜:“就是幫老仙辦事的人,老仙附在你身上,幫人看事治病,可這對你不好,會耗你的精氣神。”
我心裡慌了,抓著後姥姥的手:“姥姥,我不想當弟馬,我想好好上學,跟小五子玩。”
“姥姥不會讓它們帶你走的。”
後姥姥把桃樹葉塞進我的書包,“明兒上學帶著,彆丟了。
夜裡要是再看見狐仙,彆說話,喊姥姥的名字,紅繩彆摘,它能護著你。”
我使勁點頭,摸了摸手腕上的紅繩,銅錢又變得暖暖的,像是在給我打氣。
夜裡,我又夢見了狐仙。
這次不是一隻,是好幾隻,都穿著花花綠綠的衣裳,圍坐在院裡的老榆樹下,像是在開會。
為首的是隻白狐狸,尾巴雪白雪白的,眼睛像琥珀。
它看見我,笑著說:“雯雯,跟我們走吧,當弟馬多好,能看見彆人看不見的東西,還能幫人辦事。”
我想起後姥姥的話,往後退了退:“我不想當弟馬,我想上學。”
白狐狸歎了口氣,其他狐狸也不說話了,眼神裡滿是失望。
突然,白狐狸的眼神變了,變得凶巴巴的:“你要是不答應,我們就把小五子帶走,讓他替你當弟馬。”
我急了,剛想喊,突然聽見後姥姥的聲音:“孽障!敢嚇唬我的娃!”
我睜開眼睛,看見後姥姥舉著桃木劍站在床邊,窗外的月光下,幾隻狐狸影子一閃而過,院裡傳來“嗖”的一聲,像是有東西跑了。
後姥姥把桃木劍放在我床頭,又給我的紅繩加了枚銅錢:“彆怕,姥姥在。
它們不敢再來了,要是再來,姥姥收拾它們。”
我抱著後姥姥的胳膊,眼淚掉了下來:“姥姥,我不想跟它們走,我想跟你在一起。”
後姥姥拍著我的背,聲音軟軟的:“不走,咱雯雯不走。”
姥姥會護著你,護著你好好上學,好好長大,跟小五子一起玩,將來考大學,去城裡住大房子。
我在她懷裡慢慢睡著,夢裡沒有狐仙,隻有小五子,我們一起在曬穀場玩彈珠,陽光暖暖的,像後姥姥的懷抱。
第二天早上,我背著書包上學,書包裡的桃樹葉沙沙響。
小五子在村口等我,手裡還拿著個熱乎乎的烤紅薯:“雯雯,給你,我奶早上烤的,甜得很。”
我接過紅薯,咬了一口,甜到了心裡。
陽光照在我們身上,暖暖的,我摸了摸手腕上的紅繩。
心裡暗暗想:不管狐仙來不來,我都要好好上學,好好陪著後姥姥和小五子,我不要當弟馬,我要過自己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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